我们从万家出来之后直奔西城盐市口,很容易就到了大华钟表店。
钟表店里摆满了挂钟,座钟和各国的手表,进来的时候刚好是整十点,钟表店里的挂钟一起打点,好不热闹。
旁边有个柜台,柜台里坐着一位老先生,他六十多岁,一头白发,一只眼睛上戴着特殊的放大镜在修一块怀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在修,专心致志,头都不抬。进来了十几秒,他还是在修那块表。
我知道,这位是真正的手艺人。
很快,从里面出来一名妇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脸偏长,偏瘦,这样的人没什么福气。她应该就是张道阳的原配妻子,姓冯。
她说:“几位,是修钟表还是想买钟表?”
陆英俊说:“不修也不买,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这里的老板娘,冯园园女士。您就是冯女士吧?”
她点点头说:“没错,是我。”
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孩儿,长得很像冯园园,这应该是她的女儿,看起来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她拎着一包点心说:“妈妈,我去同学家,今晚不回来了。”
说着就笑着跑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我们同龄,她看我一眼也许只是想看看我什么样子吧。
此时,那位一直在柜台内修表的老先生摘下来那个放大镜,他站起来说:“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刘大华,有什么事情问我。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做主的。”
老先生比妻子年纪要大很多,相差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看得出来,他很爱护自己的妻子。
林穗拿出来证件,他说:“我们想问的是关于张道阳的案子,这件事夫人比您更清楚。”
刘大华一听,立即出来,关了门,然后一伸手说:“几位,请里面走,我们去后面说话。”
到了后面,我们都坐在了椅子里,刘大华和夫人坐在我们的对面。倒了茶之后,对话就开始了。
夫人先开口的,她说:“张道阳是我的原配丈夫,二十八年前,他被迫出逃,为了不连累我,一封休书成全了我。他怎么了?”
刘大华说:“是啊,我们一直都挺惦记他的,你们也许不知道,我和张道阳是好朋友,也是他把夫人托付给我的。”
林穗说:“很遗憾,二十年前张道阳就死了。”
顿时夫人的眼泪就刷刷下来了,但是没哭出声音。她靠在了刘大华的肩头上。
刘大华问:“道阳是怎么死的?”
林穗说:“喝酒喝多了,倒在了马路沟里,冻死的。”
刘大华叹口气说:“他心里苦啊!他委屈,他冤枉,他一肚子的愤懑。几位是来带消息给夫人的吗?”
林穗说:“夫人,我想问您的是,您和张道阳有孩子吗?”
夫人摇摇头说:“没有,我和张道阳没有孩子。”
林穗问:“您现在呢?”
夫人说:“我有一儿一女,儿子去了法兰西留学,女儿留在我们身边。”
我开始扫视四周,果然在柜子上看到了这一家人的全家福。照片里四口人,那时候刘大华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两个孩子,男孩儿大概六七岁,女孩儿还抱在怀里。
林穗这时候问:“夫人,最近北山别墅的易家出了事情,你知道吗?”
夫人点点头说:“我听说了一些,说是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