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温宛还是萧臣,哪怕这棋局中不是很重要的边缘人都能意识到,大周皇城的这股风刮到尽头了。
只是谁能看到尽头处的风景,还是未知。
马车驾行,车厢里,萧臣又告诉温宛一个秘密。
“尊守义不会武功?”温宛脸上透着难以形容的震惊。
鹰卫之首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此前御书房内,老皇叔初时打了尊守义一巴掌,那时我只道尊守义没有防备,后来又打了一下。”说到这件事,萧臣也很震惊。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萧彦知尊守义身份竟然也敢动手,可以说很勇敢了。
“之后我去了临华殿。”
萧臣告诉温宛,他以言语激怒尊守义,却没察觉到他身体里有内息波动,罗生倒是强烈。
“皇祖父绝对不会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当鹰卫之首,所以……”
温宛仍然处于震惊中,“尊守义……是假的?”
“又或者他遭遇过极端的事,而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背叛皇祖父的根源所在。”
即便这些都是猜测,但有一样是真的。
尊守义不会武功,罗生是他唯一屏障……
东市青吟街,靖水楼。
苗四郎坐在屏风后面,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救救沈宁。”
屏风另一侧,萧冥河坐在临窗座位上,将煮好的茶舀进茶杯里。
“是谁将罪证据藏在沈宁府邸的?”
苗四郎沉默良久,抬头时萧冥河端着茶杯绕过屏风。
他将茶搁到苗四郎身前,转身坐
到对面,细细品茶。
“是我。”
听到这句话,萧冥河停下喝茶的动作,蓦然抬头,“尊守义叫你这么干的?”
“我中了噬心虫,唯有这样做他才能给我解药。”苗四郎自嘲,“我这个怕死的人呵……”
“你既然选这样做,就是将自己的生死放在沈宁之上,如此还来求我做什么。”
但见苗四郎不语,萧冥河轻轻叹了口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怕死的人,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
苗四郎回想起尊守义说过的话,双手缓缓握住茶杯,苍白脸颊泛起出一抹血色,“他告诉我,当初不选我的原因是我不够狠辣,果断,他还说苗越剑曾经为了试探父亲是否在乎我们,意图杀我……”
他的手在发抖,杯中茶水溅洒出来灼伤他手背,“曾几何时,我只想活下来,哪怕与你同流合污也是被你逼的。”
很煽情的一段话,听到这里却叫萧冥河有些不适,“然后呢。”
“我不想随波逐流了。”苗四郎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紧,眼底迸射幽蛰寒光。
他抬起头,看向萧冥河,“我过够了命运被别人掌握的日子,因为大夫人的嫉妒,我生来便在地窖里,从未见过星星。因为父亲的偏爱,他默许别人害死了我的母亲,从此依靠,因为兄长的好奇,我成了他试探的工具,如今……”
苗四郎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如今因为尊守义的野心,我
不得已诬陷沈宁通敌。”
萧冥河自与苗四郎相识,还从未见他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