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隐约传来淡淡的幽香,好闻到了极点,想深吸一口,又怕被田凯看到,让他怀疑自己生出亵渎嫂子的想法,只得望着那秀娟笔迹,磕磕巴巴地声读道:“至于功行之事,吾亦早有安排……”
读到这里,樵小六不解。
“哥哥,嘛叫‘功行之事’?”
如兰坊内,田凯如丧考妣,苦着脸回道:“就是练功夫。”
“唉,别念了别念了。”
田凯一把扯过小六手中的书信,想团吧团吧随手扔了,却又很是不舍。
挣扎了半天,他按捺住气恼,叹了口气,把信揣进了怀中。
小六无比理解田凯的行为,他语带同情地问道:“哥哥,天下间何等模样的女人找不到,远的不说,那小乔寡妇老早就对哥哥垂涎三尺了,这女子老大一片家业,兹要哥哥开口,小六我明日就安排婆子前去说合。”
田凯脸色一黑,怒道:“你小子还是着紧你那屁股吧。”
那小乔寡妇他也知晓,名曰小乔,实际上却是座渡河拱桥,不拘老少均可上桥肆虐,浪名远播,街坊四邻无不夸赞其热情好客,就这还给我说媒,这混小子,真想揍他一顿。
小六一见田凯真火了,一缩脖子,同时也暗自疼惜自己这位哥哥。
那封信件他最先看到,反复看了多次,才隐约理解信中何意,同时也暗恨周瑾瑜,平时看起来端庄贤淑,没得想到竟然能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哥哥,要我说,咱干脆给她安一个罪名,发下海捕公文,谅这一下午的功夫,她能跑到哪里去?”
之前樵小六拦着不让田凯出门,言辞内外都向着周瑾瑜,那是因为田凯两人夫妻一体,皆与他一般亲近。他又知道这兄长素来是个主意正的,两口子别扭,自然帮着嫂子。
但出了此等事,若是这女子真抛弃了哥哥,他恨不得扒了周瑾瑜的皮,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自小就在公门厮混,什么狠辣手段没有。
他与田凯自小就是玩伴,又是世交,两人老父故去得都早,田凯不光年长于他,立事也早,幼时没少照看自己,小六早就把田凯看作了亲生哥哥一般,眼见哥哥受辱,小六怎能无动于衷。
至于互相称“爷”,那也不过是本地人的敬称,表示对方身份不一般而已,并不影响亲近。
“唉!别说了小六,你去街上买些吃食回来,我约了王龙赵四两人来此商议,至于瑾瑜之事,暂且放一放吧。”田凯长叹一口气,语带漠然。
小六见他难过至此,眼泪差点落下来,又不能不听兄长的话,他应了一声,恨恨一拍桌案,大踏步晃着膀子走出如兰坊。
见小六离去,田凯又忍不住探向怀中,拿出那封看了无数次的信,再次仔细阅读起来。
周瑾瑜不告而别了,也不是不告,留下了这份信。
信上说,她乃是神女临凡,谪仙人一般的人物,所以一出生就有异象伴随,又身怀道门罕见体质。
这里其实田凯虽没有全信,但是起码是将信将疑的,她气质上确实不是凡俗女子,不过也有可能是修行之故,所以也不好判断是真是假。
然后说,本来按照正常节奏,她修炼个百八十年的,就要成仙破界飞升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