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星神色十分疲惫,递过一个储物袋。
“这是三万两。”
卢通伸手接过,没有收起,托在掌心上下掂量。
摇星赶忙解释道:“大部分人已经没钱了。这批粮食,很大一部分都要免费舍出去。”
他点了下头,收下储物袋,问道:“入山了吗?”
“昨天、今天,去了两趟。”
“如何?”
摇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略有斩获,可惜得不偿失。”
“怎么了?”
“死了一位孔家少爷。”
卢通瞳孔一缩,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名字。
孔也微。
孔家的嫡系少爷、祖万喜的夫君。
当初欲鬼在耳边念叨的话,也再次冒了出来:“勾引,祖万喜。杀,孔也微。下葬,祖万喜,偷麒麟。”
“哪个少爷?”
“孔也微。”
他轻轻吐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世事难料。”
二人分开。
卢通追上花刀驾驭的马车,落在车辕上,径直钻进车厢。
“你干的?”
祖万易正拿着账本,计算这一次能入手多少银子,疑惑道:“什么事?”
“孔也微死了。”
祖万易眉头一挑,收起账本,道:“竟然这么快。”
“果然是你。”
他一屁股坐到旁边。
祖万易摇了摇头,道:“和我关系不大。孔府有一只内鬼,已经害死了几十个人,孔也微只是其中之一。”
“还没暴露?”
“没有。”
卢通心中暗惊。
害死几十条人命,还能全身而退,手段有些厉害。
他略作思索,心头突然一动,看着祖万易问道:“你在提醒我,谁是欲鬼?”
孔府内,有实力害死几十条人命的不多。只要用心找,应该不难找到。
祖万易眨了下眼睛,嘴角慢慢弯起。
“师兄,这是你自己猜的,万一杀错人,别怪到我头上。”
二人对视片刻。
卢通缓缓收回眼神,道:“我栽了,你也逃不了。”
“那……师兄千万小心些。”
……
一张圆桌,上面摆满了酒菜。
老汤雪丝细面、丹气蒸鱼、丹汁浇嫩笋……
卢通坐在桌边。
吃下一口鱼肉,顿时嘴里充满草木芳香。
菜还是原来的味道,人却变得疏远了。
越神驭尝了两口,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问道:“师弟专门过来,应该不是为了一顿饭吧?”
他笑了下,道:“当然不是。”
“什么事?”
越神驭心里十分忌惮。
和欲鬼日夜相处,再好的人也会变坏,更何况这位师弟本来就出手残忍、性情贪婪。
卢通一筷子挑完细面,一大口吃完,放下筷子,咀嚼了一会儿。
“有欲鬼。”
越神驭皱起眉头,眼神盯向卢通的左手。
“不是它。”他摆了下左手,“另一只欲鬼,藏在孔府,已经害死了几十个人,孔也微也是它杀的。”
“你怎么知道。”
卢通再次抬起左手。
越神驭自幼拜入宗门,十分了解欲鬼的奸诈,心中十分怀疑,小心问道:“有什么证据?”
他端起茶杯,灌入一口茶漱了漱口,又咽下去。
“没有证据。”
“师弟,小心中了欲鬼的圈套。”
越神驭神色变幻不定。
有些怀疑坐在面前说话的,究竟是卢通本人、还是手上的欲鬼。
卢通笑了下,道:“就算是圈套,也值得一试。这一记大功,如果师姐想要,我可以让出来。”
“不必。”
越神驭直接摇头拒绝。
欲鬼的东西,拿的越多、赔的越多。等拿够数了,就到了赔命的时候。
他十分意外。
本以为越神驭会要大功,借这次机会换一些御风之术。
没料到竟然没有兴趣。
“师姐不愿出手?”
“不是。事关孔家,我们先问过千峰师兄,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好。”
……
几天过去。
右山山脚。
一面陡峭岩壁下,底部一口直径两丈的大洞,洞口用黑石、白石围成阴阳鱼图案。
洞内,孔家祖陵。
洞外,一座灵棚。
孔也微将要下葬,傲山城内大大小小的人物,几乎把峭壁前方的空地占满。
卢通站在人群中,前后、左右,四处打量。
灵棚内。
一个身着丧袍的女人跪坐一旁。
凤目、浓眉。
和祖万易有点像,少一些男儿气、多一些女人味。
祖家老三,祖万喜。
此时,神色中满是哀伤。
他认真看了两眼,有些猜不准,祖万喜有没有趁守灵的时候拿到化妖法术。
片刻后,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左侧。
一个肩宽、背厚的壮硕男修。
剑眉、鹰眼。
孔家护卫的头领之一,马升鼎。
“轰!”
一只火凤飞出,钻入棺材,周围响起一阵哭声。
片刻后,棺材被抬起,朝洞内送去。
几个身着丧袍的女修跟在后面,朝洞内走去,祖万喜也在其中。
哭声起得快,落得也快。
一行人进了洞,哭声立即落下,人群三三两两地攀谈,准备一起去吃席。
“诸位且慢!”
一个白须老者站出来,高声喊道:“擒气宗的千峰仙长,有话要讲。”
千峰飞到半空。
和卢通对视一眼,喊道:“马升鼎!”
马升鼎脸色一变。
“在!”
千峰看了两息,缓缓道:
“马升鼎。”
“二月三日,带十三名修士、五只山猿出城,麾下修士死伤过半,山猿无一幸存。”
“二月九日,带八名修士出城,麾下修士死伤过半。”
“二月十六日,带十七名修士出城,麾下修士无一幸存。”
“三月二日,与三名同道出城,三人仅一人幸存。”
“三月十一日……”
“四月九日,随孔也微入山,孔也微遭遇不测。”
“你可有话说?”
马升鼎看了下左右,咬牙道:“是我连累了少爷!”
“还装傻。”
千峰嗤笑一声,喊道:“卢通!”
“在!”
卢通迈出一步,周围瞬间空出一大片。
“试试他的真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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