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譅
“镇南伯,本官就先走一步。”说完,冲着镇南伯拱了下手,就要直接大步流星出去。
谢真卿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下,眼底已闪过了一抹杀意。
“轰”天空隐隐又一声闷雷,谢真卿突然之间脸一红,又是一青,暗叹一声,只能后退几步,将路让开。
“天机已泄啊!”在这时做什么,立刻就会暴露,并且受到反噬,根本连撤离的时间都不会有。
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不能在这时情急动手。
谢真卿的手最终还是握成了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被带了出去。
镇南伯一回头,就看到儿子这模样,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太宽宏他了,想骂,又舍不得,只是冷哼一声,直接从谢真卿的身侧走了过去,这和平时自然大大不同。
谢真卿也感觉到了,要是在平时,肯定会解释一二句,可现在,阴沉着脸的他,望了望天,转身离去,到了一处走廊,就对着花丛一句:“快,快撤,时间不多了。”
“哼,镇南伯世子,浪得其名。”潭平也寻思着,放在过去,他不会轻易得罪镇南伯府。
当顺天府尹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需要与所有京城权贵打交道。
但话又说话了,天子脚下,可能一块砖掉下来,砸死两个人,其中一个都可能是个有背景。
所以这些权贵没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下场还未必比得上平头百姓。
涉及到科举舞弊,潭平既是负责的官员之一,就不可能给任何人颜面,因稍不留神,他自己都可能要出事!
本今天自己亲自来,就是免得下人作贱镇南伯府,留几分余地,但是看这世子的样子,怕没有第二代镇南伯了。
“将他抬到牛车上,带走!”指挥衙差将人抬上去,潭平则也上了这辆牛车,另有两個衙差跟着上去,防备着弘道中途跳车逃走。
因着有车,速度就极快,不一会就抵达了顺天府衙门,几个衙差拖着弘道进去,这一进去,就看见了公堂。
书吏拿着纸笔跪坐,手执水火大棍衙役鹄立在公堂二侧,中间钱圩已经升了公座,二侧各有一公案是为罗裴和潭平空着,钱圩铁青着脸,对着潭平勉强一笑,问:“人可带来了?”
“带来了。”潭平衣裳窸窣坐下,说着,看见公堂下面一大摊血,还有个生死不知的人面朝下扑在地上,眼皮一跳,没有说什么。
“拉下去,带上来!”钱圩用目光冷冷睃了一眼堂口,命着。
大堂口一阵轻微的动静,两个衙役拉着一个这人下去,血淋淋的拖出长长血痕,眼见不活了,恰与拉上来的弘道擦身而过。
弘道本来是闭着眼,不知何时,眼竟睁开了,左右一环顾,看出这里竟是衙门,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但却像凛冽的冬日空气一样,让弘道本来还有些昏胀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威武”
被重重一丢在堂下,接着就是衙差一声递一声威严的堂威,当堂威突然之间停止,整个大堂立刻寂静,静的连一根针落地也听得见。
听着这声音,感受这森严肃杀的气氛,弘道全身一颤,一直像被雾气遮掩着的过去,就瞬间全部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