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早知当初的事儿啊。”男房东比他的妻子要略微冷静理智一些,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自然是不可能逆转的,只好尽量开导她,“你就看开一点吧,反正咱们这个小区也没有几户人家,估计也不会传出去,没事的,别想那么多。”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看上去给人感觉有点风尘气太重了,不像是个幼儿园老师,怕她是骗咱们,实际上万一是跑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把咱们俩这个房子当成了赚钱的地方,那多恶心啊,当时你就说让我别互相乱猜,说不会不会,结果现在出了这个事,当初要是相信我的直觉,就不会搞成这样了。”女房东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心中的恼火,忍不住开始埋怨起了自己的丈夫来。
男房东一脸无奈:“行了,都这个时候了,怪你还是怪我,直觉不直觉的,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啊!而且你现在不也不能就说她是搞那一行的么!”
说完之后,他发觉钟翰和顾小凡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对他们解释说:“是这么回事儿,这个房子……当初是我们俩刚结婚的时候买来住的,在这儿生活了两年多,后来我老婆怀孕了,我们需要更大的空间,所以就搬去了别处,这里空出来就出租给被人,所以她对这个房子的感情特别深。”
顾小凡点点头,看着女房东的目光里多少带着一点点的同情,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住的房子,不管多么简陋,还是会觉得意义深刻,这一点她能理解。
“那为什么当初你们会觉得韩玉环像是个从事不良执业的人呢?是她有什么看起来比较有代表性的举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钟翰毕竟是个男人,房子对于女房东什么意义,他并不是很在意,却对女房东对死者的看法很感兴趣。
“就是穿着打扮,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么觉得对不对,就是直觉而已。”女房东见钟翰真的询问起来,也觉得有一点不敢随便发表看法似的,方才的恼火也收敛了许多,支支吾吾的回答说,“我自己也是个老师,小学老师,所以觉得不管是幼儿园的老师还是小学、中学的老师,最起码都应该是为人师表,平时的言谈、着装什么的,都应该比较注意,不能太前卫或者……随便,这个韩玉环之前找我们租房子的时候,我印象还挺深的,当时也已经是秋天了,天挺凉的,她下面就穿了一条还能透肉的薄丝袜,裙子短得距离膝盖起码有一只手的长度,到了屋子里看房子,她把外套一脱,里面那件紧身的小T恤,领口那么低,她还化妆,反正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化了妆的那种感觉,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像是个在幼儿园里工作的人,我那会儿不太想租房给她,但是你们也看到我们这儿了,不租给她,什么时候能找到下一个愿意过来租房子的人都不好说,所以……”
顾小凡一边听女房东的讲述,一边回想着方才在房子里看到的,写字台上面一本书都没有,倒是有很多被用得几乎快要见底的彩妆,衣柜里面塞得满满的各种衣服里,很多颜色花样都很显眼,尤其是豹纹图案更是出现频率很高。
这样的着装风格和化妆习惯,确实和寻常意义上的幼师形象不太相符,不过不管是对待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以貌取人都是不可靠的,所以顾小凡也只是听女房东说说,并不敢把她的这番评价作为什么参考佐证。
“那平时你们有没有过来看过,这里是不是就只有她一个人独居?”顾小凡不知道女房东除了主观上的判断之外,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迹象。
女房东摇了摇头:“原来这个房子因为开发商那边的原因,一直没有给安装有线电视的接口,去年才谈妥了,我们回来过一次带着师傅按机顶盒,当时韩玉环没在家,我们给她打电话,她让我们直接过去,我们到那儿看了看,虽然挺乱的,但是看着不像是有别人一起住的样子,应该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的。”
关于死者韩玉环的其他事情,房东夫妇也都答不上来更多,于是钟翰向他们道过谢,表示他们可以回家去休息了,但是男房东因为受到了惊吓,手软脚软,开不了车子,让他们把车子留下来,坐公安局的车回去,白天再找时间过来取车,男房东却不愿意,说他对这里有点阴影了,近期恐怕都不会想到这边来,无奈,钟翰只好让他们暂时等在车里,一直到现场这边的事情大致处理完,他才让这对夫妇坐上自己的车,另外请其他同事帮忙开着他们的车,在回公安局之前先把他们两个送回家里去。
房东夫妇现在的住处,距离案发地点比较远,不过相对更靠近市区这边一些,尽管如此送完他们回家之后,等钟翰和顾小凡回到公安局,也已经是接近午夜了,而他们所要做的下一件事便是核实和确认死者的身份。
这一夜,恐怕注定要是一个不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