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一直都怀疑我?从那天到我学校找我之前还有之后,都一直怀疑我?”施向文看来是真的怕给父亲惹麻烦,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说起话来语气却放缓了不少,“你们好歹让我知道知道,我到底哪里值得怀疑行么?”
“我们不是怀疑你这个人,就像之前跟你说的那样,白玉冰身边和她接触比较多,关系比较不一般的,我们都需要去了解清楚。”钟翰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给施向文解释这些上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你的事吧,从鞋跟开始吧。”
其实鞋跟那件事,钟翰和顾小凡也是从孙翠英那里听说的,而孙翠英更是从前任保姆得知的传闻那里获得的消息,算起来,这个资料比说是二手,恐怕连三手都算不上, 说出来无非是诈施向文一下,没想到刚才那么一提,他居然没有否认,也就等同于间接的默认了下来,这倒让钟翰和顾小凡略微有些吃惊。
“鞋跟那件事……”施向文说起这件事来,脸颊也有点微微泛红,看起来倒不是害羞,而是自知做了不打光彩的事情,现在当面被追问起来,所以觉得难堪,“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以前听学校里有过年轻的女老师,怀孕的时候在学校里摔了个大跟头,孩子就掉了,所以就冒出来那么一个想法,白玉冰勾搭我爸也就罢了,还仗着肚子里有了孩子,逼着我爸娶她进门,如果她不是这么做的话,以我爸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找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人回家当老婆的,娶她进门是我爸这个人比较负责,说出去已经很难听了,如果她再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外面人都知道我不但有个大自己四岁的小后妈,还有个同父异母,比自己小二十好几岁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以后我的脸往那儿搁?”
“那既然这么好面子,干嘛还主动跟不相干的邻居说起来白玉冰是第三者之类的话?难道这样你就不觉得丢脸了么?”顾小凡问。
“我爸都什么岁数了?白玉冰才多大?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儿的,反正早晚邻居也都要往那个方向去猜测,我说与不说,别人都会往那个方向去联想,我不说,搞不好他们以为我们家都接纳了这个第三者的存在,以为我们和白玉冰都是一路人呢,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争取个主动,反正做小三的是她,我也没有必要为了维护她的面子去保持沉默不是么?她那个人,爬上别人的床都干得出来,估计也不要什么脸了。”施向文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然比说起鞋跟那个问题的时候淡定得多,毕竟插足施逸春的婚姻这件事,是白玉冰自己做出来的,他不过是没有保守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已,并没有直接做什么,因此不管是从道德上还是从良知上,都不用经受任何的折磨。
“所以你也是为了怕没面子,觉得丢人,才偷偷换了白玉冰的助孕药物,而不是担心她生了小孩儿会影响到你对财产的继承之类的喽?”钟翰问。
“我从来就没有因为财产的事情去在意过那些,随便你们爱信不信。”听他这么问,施向文又不高兴了,“我跟你们说过了,我妈死之前立了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是由我一个人单独继承的,跟其他同龄人比,我已经比他们有钱太多了,更何况以我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也完全绰绰有余,我要是对金钱有很高的欲。望,也不会放着我爸的公司不去学习,反倒成天缩在学校里面。”
“那你又不肯承认是怕白玉冰给你父亲填个小孩儿,会转移了他的关心和注意力,又不是担心她生了孩子会威胁到你的财产,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才这么做的呢?”钟翰不理他的否认,继续刨根问底,非要他说出个缘由来。
施向文抿了抿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爸。”
“你的意思是,是你父亲授意你这么做的?”
“不是!我没这么说,你们少胡乱猜了!”施向文被这句话激怒了,脸红脖子粗的反驳说,“那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是知道还能由着我?早就阻止我了!我是说,我这么做,是怕我爸被白玉冰拿孩子给要挟住,我也看出来了,当初我爸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白玉冰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单纯就为了负责任,本身和我妈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没有了,白玉冰那边说怀了孕,他当然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所以就草草的结了婚,结婚之后才发现白玉冰根本不是之前假装的那种温温柔柔,贤惠居家的样子,不光虚荣,还一大群的狐朋狗友,不是喝酒就是蹦迪,我爸都那个岁数了,哪受得了那种生活方式,你们应该也都了解到了,去问家里保姆孙姨就行,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就因为她,我不爱回去,我爸也不爱回去,都快半百的一个人了,有家不能回,只能天天住公司办公室,这种日子换成谁会喜欢过?”
顾小凡听他说了这么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这么做是怕白玉冰又怀孕,你父亲出于道义上的考虑,为了孩子继续勉强和她在一起?”
“对,”施向文点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总算和你们说通了,再说不通我都要崩溃了!我就是想,我爸要是想跟她要孩子,也不会成天不爱回家去,这不就说明孩子只不过是白玉冰想用来捆住我爸手脚的工具么!这种把戏她用一次就够了,假如我爸想跟她一起过日子,有没有孩子也能过下去,要是我爸本意已经受不了她了,不管我对我爸有没有意见,他毕竟是我亲爸,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算计,着了道,因为一个不想要的孩子,就被困在白玉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