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毫不客气的说道:“咱们就说说那些军士,实际上大家都清楚,基本上三十岁之后他们的身体就在走下坡路,再过几年,多半都成了老油子,**!留着何用?难道咱们还得等他们五六十岁了才给退出去?”
孟瑛有些尴尬的道:“可这是祖制啊!”
“保定侯,你我都是沙场上杀出来的人,就别学那些文人,拿着祖制来压人行吗?”
孟瑛更尴尬了,文人搬出祖制那是不要脸,武人搬出祖制,那是男扮女装。
“动静太大了!”
孟瑛皱眉道:“相对而言,孟某更担心的是武学的生源问题,所以此事孟某不表态,你该知道,这已经是孟某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方醒心中微微一叹,知道这些人在经历了长久的和平后,斗志不可避免的消退了。
“既然如此,方某告辞了。”
孟瑛客气的把方醒送到外面,目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年轻果真是好啊!”
作为保定侯,孟瑛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思分出一半来,用于操持府中。
有了偌大的保定侯府,孟瑛觉得自己年轻时的冲劲都消失了,多了许多暮气。
……
方醒去了兵部,金忠一见到他,就怒道:“马苏在兵部干的好好的,你偏偏要让他去户部,夏元吉这下可得意了,老夫告诉你,马苏进了户部就别想出来,夏元吉有的是手段让他留在户部!”
方醒笑了笑,自己动手倒茶,一口干了,然后才吁气道:“刚去了孟瑛那里。”
金忠的面色转为冷淡:“那人行事中规中矩,和读书人一个样,装的厉害!好好的武人,偏偏要去学了文人的彬彬有礼,见人就是什么儒雅的微笑,有那必要吗?”
孟瑛持身正,号称勋戚中最廉洁的一位。
金忠不屑的道:“他必然不会表态,只等着陛下的旨意行事。”
方醒点头道:“不过他倒是说了,此事他不会干涉,也就是说,那些武将们不可能通过他来转达反对意见。”
金忠指指皇城方向道:“陛下就是个倔的,若是他定下来了章程,谁也别想反对。当年决意迁都北平时,反对的呼声甚嚣尘上,持续多年,可陛下根本不搭理,闹的凶了,直接处置!”
“只是此事确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德华,老夫都不看好啊!陛下踌躇也是应当,毕竟他要看的是全局。”
方醒点点头表示赞同,把军人改为类似于合同制的编制,这是一次尝试和冒险。
“不过……”
方醒说道:“若是以一军为试点呢?也就是说,咱们先找一个卫所来动手,试试总不会怀孕……呃,试试总不会出事吧。”
金忠愁眉苦脸的道:“好歹老夫在陛下的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此事就由老夫去说吧。”
“多谢金大人!”
方醒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朱瞻基去说,那么会让他成为靶子。
方醒自己去说,会把事情逼到角落里,少了回旋的余地。
金忠笑道:“陛下一听必然就知道是你的主意,就算是板子下来,打的也是你!”
“甘之如醇!”
方醒拱手道:“大明总得要变,守着祖制过日子,那是庸人!”
金忠说道:“确实,陛下若不是当年登基时说了那些话,早就把祖制抛在一边了。”
老朱为了让自己的造反显得合法化,就用了一系列的手段,而重中之重就是孝。
朕是孝顺孩子哈,老爷子留下的规矩朕不会动,大家外甥打灯笼,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