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朱浮闻声轻叹。
“太傅,就连您都被抓,想来川西六省的情况已是糟到难以挽回。”
“不错。”
声音再次响起。
寻声看去,这是一位身材干瘦的老者。
此老满面褶皱,胡须、长发在高温下纷纷倒卷,遍体伤痕、满是血迹。
看得出,他经过了一番惨烈的厮杀。
这同样也能证明,此老虽相貌平平,气息不显,却绝对是位高手。
要知道。
郭凡一行人,几乎尽数被人轻松制住,有人受伤,也是内伤,几乎不会显露在外。
而这位老者,却能跟地府中人厮杀。
自是不凡!
“地府出动了十大鬼帅的玄魁、龙皇,操纵上万傀儡,横扫川西六省。”
老者慢声开口:“老夫被捕,捕神、万统领、齐将军不幸遇难,数十万大军再难聚拢。”
“地府……”
太子幽幽叹息:“此乃前所未有的众生之劫,看来天下定将落入地府掌控。”
“不然!”
太傅摇头:“地府虽高手众多,层出不穷,但不得人心,难得天下。”
“殿下应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这几个月来,地府开始清理江湖诸多门派。”
“若不交出传承绝学,尽皆灭门屠宗,就算是隐秘门派,也难以幸免!”
“不错。”
一旁的归墟闻言点头。
“我们黔省江湖中人,就是因为此事才汇聚一处,想设法寻一生机。”
“却不想……”
“被人一网打尽!”
太傅侧首看来:“阁下是?”
归墟费力的点头:“天剑派第十六代掌教归墟,见过太傅孙大人。”
“天剑派。”
太傅了然:“黔省之劫,不过是开始,后面,这种事还会发生更多。”
郭凡皱了皱眉。
他也曾经横扫天下,收拢诸多功法,被人称之为霸道、蛮横。
乃是天下之劫!
但他做事有着分寸,只杀拦路、该杀之人,绝不会因此而滥杀无辜。
甚至在平民百姓、乃至某些人看来,是清洗世间污浊,在做好事。
也是因此,才没有真正举世皆敌。
但这地府的做法,就让人有些想不通。
在自己不占道义的情况下,无视一切,硬要他人交出传承法门。
而且以死相挟,不交就杀,毫无其他余地。
这岂不是一心逼迫他人与自己为敌?
“它们到底要做什么?”
朱浮同样不解。
“谁也不知道它们要做什么。”
太傅叹息,语声缓慢。
“就像世上没人知道它们从何处来一样,也无人知道,它们要往何处去。”
“但我们已经知道,在地府的压迫下,天下人都会齐心协力反抗。”
“因为……”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当然。
也有人会选择投降。
但据说地府的规矩极其严苛,生死难以自主,同样也非善地。
“世人皆苦,何须再遭磨难。”
太子面泛悲悯:“多行不义必自毙,地府虽强,能呈一时之勇,却难一世称雄!”
“殿下说的是。”
太傅应是,道:“不过天下人虽不满地府的所作所为,却难以形成统一的反抗力量。”
“若是殿下出去,当能联络四方,共抗地府,还天下一个太平之世!”
“说的好听!”
段顶天闷哼:“这里是阴曹地府,戒备森严,随便一个人都有真气圆满乃至罡气修为。”
“就连开了祖窍的高手,都有不少。”
“听说,还有一位鬼帅常年坐镇此地,想要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
众人默然。
虽然段顶天说的话难听,却是事实,无法辩驳。
“是啊!”
朱浮更是长叹:“不说此地戒备,就是我等……”
“肉身被囚、修为被废,更是身中奇毒,想逃走也是有心无力。”
“不错。”
归墟随声附和:“我等能在此地苦挨,都已难坚持,更诳论其他。”
“莫要丧气。”
太傅慢声开口:“只要人还活着,机会,总是会有的。”
“机会?”
段顶天冷哼。
一个多月过去,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几乎难以克制。
“这里每天都有人熬不下去,进来的每一个都半人半鬼,哪来的机会?”
“你刚才也说了,人活着才有机会,现今人都死光了,还有个屁的机会!”
“……”
太傅沉默。
片刻后,才慢声开口:“老夫有一门锁身法,可锁住精气不留神。”
“若是几位感兴趣,可以修习一二,虽不能脱离危险,但延续寿命当是可行!”
“说来听听。”
一个女声响起。
这位名叫凤雪,来自十八大门派之一的紫气宗,被关此地已有五个月。
除了每周吐露一次功法,她几乎没有开过口。
但在这火山地狱中,除了太子朱浮,当属此人的情况为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