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
大军压境。
龙虎派掌门肖隆祥立于大殿之前,面色发白,心头一片冰冷。
在他身后,百余门人弟子双股颤颤,全然没了曾经高门大派的威严。
“镇武侯到!”
伴随着震天吼声,一座奢华的轿子在八人高抬下,登上龙虎山。
肖隆祥身躯一震,急忙叩首跪地:“微臣肖隆祥,携门人弟子,叩见侯爷!”
他虽是江湖中人,但领了朝廷官职,是个闲官,却也是臣子。
“起来吧。”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轿子车帘晃动,场中已是出现一道人影。
郭凡背负双手,披风猎猎,不去看满地跪着的人,迈步朝大殿行去。
“谢侯爷!”
肖隆祥颤颤巍巍的起身,在一群彪悍将士满含杀气的目光下跟上。
“侯爷驾临鄙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本侯来的匆忙,更是未提前告知,何罪之有?”
郭凡行至大殿,在正中位置坐下,冷眼看来:“不过,肖掌门你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噗通!”
肖隆祥双膝一软,已是直接跪倒在地。
想他堂堂一派之主、先天高手,现今却是浑身瘫软、心头发凉,也是可悲。
“侯爷开恩!”
他头颅叩地,音带颤抖,道:“微臣知道有罪,但龙虎派传承数百年,门人弟子众多,其中都是无辜之人,还望侯爷手下留情!”
“微臣愿意一死,求侯爷饶他们一命!”
这些时日以来,镇武侯杀贪官、灭叛匪、剿帮会,满手鲜血。
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上到高官,下到匪兵,几乎是难以计数!
不止南陇道,整个天下似乎都笼罩在此人的阴影之下。
世人闻听其名,无不战战兢兢。
即使是贵为龙虎派掌门,先天高手肖隆祥,也只能引颈就戮。
他若不死,怕是龙虎派就要步其他帮派的后尘,被其灭绝满门!
“师傅!”
“爹!”
闻言,一干龙虎门弟子纷纷悲哭不止。
但即使他们心怀无边愤恨,此即也不敢去看上方那俊秀少年。
委实是这段时日以来,对方的杀名已经传遍四方,无人不惧。
“够了。”
郭凡语声冷漠,毫无波动:“龙虎派也是八帮十会之一,门下弟子众多,自是难免缺乏管教。”
“任性作恶者不少,更是侵占田亩,多年来未曾上缴朝廷赋税,其罪不小。”
“……”
肖隆祥身躯一颤,头颅越发低垂。
“不过好在肖掌门为人正直,对门下弟子多有约束,虽有作恶却也不多。”
郭凡继续开口,也让殿下众人表情变换,就连周围的兵丁也眼露诧异。
这位满手鲜血只知杀戮的辣手侯爷,竟然也有语气缓和的一日?
“再加上这些日子来,肖掌门严惩门下弟子,退还百姓田亩,更是补足了多年的赋税……”
“不,应该是多缴了一倍,可见是诚心悔过。”
“侯爷。”
肖隆祥不一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神闪动,心中也露出一丝侥幸。
龙虎派的其他人,更是个个面泛狂喜。
“不过……”
郭凡声音一沉,道:“做了错事,就当受罚,岂能因为悔悟而免除罪责?”
“……”
肖隆祥心头一暗。
“但现今恰逢朝廷用人之际,肖掌门自身也是正人,龙虎派传承多年就此灭绝本侯也于心不忍。”
峰回路转。
郭凡时贬时褒,也让肖隆祥的心犹如再坐过山车,忽上忽下。
“侯爷的意思是?”
如今,他心情大起大落,已是意识混乱。
“龙虎派将功补过,遣三百门人弟子汇入朝廷大军,剿杀叛匪!”
郭凡冷声开口:“还有,龙虎派的一应物资,也需要配合调遣。”
“……”
肖隆祥嘴巴张开,待看到郭凡冷冰冰的眼眸后,当即垂下头去。
“微臣,领命!”
龙虎派门人弟子,一共也就三百五十多人,此番是要彻底并入军队。
一番厮杀,还不知最终能有几人回?
他这位掌门,自也要奋勇上前,为自己的门人弟子夺得几分生机。
至于物资……
“侯爷。”
肖隆祥叹了口气,道:“我派有龙虎宝丹,以诸多秘药炼制而成,有拔筋壮骨、增进修为之效,现今宗门上下还剩最后七粒。”
“愿交予侯爷!”
“好。”
郭凡抿嘴一笑,轻轻点头。
…………
内室。
郭凡服下一枚龙虎宝丹,默默炼化。
此丹在江湖上与少林大还丹齐名,功效之强,就算是先天高手依旧有用。
丹药入体,当即化作滚滚热流,沿周身经脉,朝四肢百骸涌去。
热流所过之处,筋肉绷紧、震颤,好似干枯的禾苗得了雨水的滋养,焕发出浓郁生机。
气息受激起伏、波动,身上的窍穴也显出松动之意。
“噗!”
“噗!”
接连两声轻响,自郭凡身上传来。
在药力催发下,他竟是在这短短片刻,接连打开了两个窍穴。
此丹内藏海量精元,对于壮大真气修为作用不大,却恰合肉身所需。
郭凡逼催药力、感知窍穴,竟是打开的轻而易举。
而且打开两个后,还犹有余力!
此时。
经由一段时间的厮杀,他浑身上下打开的窍穴已经超过了四十。
白虎星宿戮神刀罡,也依法藏于窍穴之中。
数量虽然没有再增加,但得窍穴吞吐天地元气的滋养,刀罡威能会越来越强。
蕴养时间越长,威能也就越大,与以往的威能固定再不相同。
良久。
再次打开一个窍穴,药力终于见底。
“了不起!”
睁开双眼,郭凡目露惊叹:“在本体所在世界,打开窍穴的丹药极其罕见。”
“此界没有那么多天地奇珍,却能炼制出这龙虎宝丹!”
“就不知,这丹药在那里能否重现?”
沉思间,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进!”
郭凡开口,房门自行打开。
“侯爷。”
抱琴步入房内,表情不时变换:“京城传来消息,那里的情况不太妙。”
“嗯。”
郭凡面色不变:“成崖客怎么说?”
“成统领……不喜侯爷,也不愿意见我们的人。”
抱琴小心翼翼看了下郭凡,即使是朝夕相处,四女也觉得他的威严与日俱增。
平日里说话,也不如以前亲近。
不是不愿,
而是不敢!
“不过李前辈说,不日京城就会有大变,问侯爷您准备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