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退了,也只是暂时保住了重来,此时就连释顺禅师也无法再为我说话了,他走上来对我劝道:“司免,冲和的死的确与这婴灵有关,你这般包庇它,也救不了它的!”
陈四娘和我其他几位师叔从人后走出来,她们显然不想看到唯一会帮我说话的释顺禅师在六庙难做,五娘对我说:“门主,您应该很清楚,婴灵它不是人,它会被怨气所控,如果冲和确实是这婴灵杀的,就将它交给会仙观处置吧!”
大宝贝一听,气得两眼通红,周围的气温瞬间冷了几度,但因为周围地广人多,旁边那些人感觉不明显,只有我看到空气里逐渐凝结的冰霜。
陈四娘她们与大宝贝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她们为了保住姜古庙想将重来交出去的心不难理解,只是这对于重来而言,实在是太冷酷了!
这些人中,大多数前一天还在和重来玩儿,但其实她们所有人都忌惮着重来吧?只是这真相,不到这一刻,重来和我都不了解。
陈四娘看我依旧挡在前面不肯挪步,不惜从人群中走出来,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小声劝道:“司免,这件事情意气用事是不行的,就算你能用万生炉打败会仙观,你能打败整个五庙吗?就算你能把五庙杀个片甲不留,你始终不能让人信服,我们要让姜古门的庙牌立起来,是光明正大的,明白吗?”
陈四娘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也在抖,姜古门是她们一生都在捍卫的信仰,她不允许我走错半步,她害怕我步她师父乔双镜的后尘,变成一个被正道追杀无处容身的过街老鼠。
我没说话,我眼前全是周围站着的人们模糊的脸。
陈四娘又唤我的名字道:“司免啊,不要为了一个婴灵,就毁了你整个姜古门三代人的努力啊!把重来交给会仙观,若不是你指使的,这事情可以平息!”
我动了动,转过头去看还趴在地上的重来,它斜着眼睛看着我这边,就和我第一次在山庄里看到它时的样子一样,对于这个世界,它既向往,又害怕。
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劝我,它仿佛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那么趴着没动,任由周围那些人的唾骂声如何刺耳,它只是趴在那儿,望着我……
我还记得,那天它从棺材里跳出来对我说,它等了很多年,才终于可以做人了,它想做人。
第一天晚上在酒店的沙发上,它学会了看电视,看了一整晚,唯恐它突然魔性大发,半夜杀我,我硬扛着睡意守着它,但是凌晨的实话,终于没熬住睡着了,结果醒来时,它竟然还帮我身上盖了毯子。
后来它还学会了用我的手机玩游戏,我忙的实话,嫌它太吵,只要一把手机扔给它,它就能乖乖地不打扰我好几个小时。
每次一有人敢对我出言不逊时,它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扬言要将对方‘冻死’,可是自从跟了我以后,它没再冻死一个人,当然除了阴阳地里救我那次。
说道阴阳地里那次,真是险象环生,几乎没有退路,可是作为婴灵的它,却从未想过要丢下我逃跑。
我后来问过大宝贝,为什么那么多次危险时,它没有丢下我跑掉,大宝贝十分义气地对我说:“我们是朋友,朋友怎么会丢下朋友跑掉呢?”
想到这里,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我朝它走过去,它害怕地往后缩,我忙安抚道:“重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我将手里的鞭子收了回去,缓缓朝它走过去,蹲在它身边。
“疼吗?”我轻轻抚摸它脸上刚刚被我法鞭抽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