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那儿每一年都举行,我们镇子,每一年都是第一名,赢了龙舟赛,我阿爹就让庄子上送猪,杀了猪请乡亲们吃席,一顿席,从下午吃到天黑,再在坝子上点上篝火,乡亲们唱唱跳跳可好玩儿了!”乔双镜不知道她情不自禁地聊着在山下家里的事儿时,眼睛里都亮了,和七十二年以后,她与我聊起家乡的旧事时一样。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乔双镜儿时的记忆,是她心中的一片净土,也是她永远都回不去的故乡。
外婆认真地听她讲述山下的故事,雨都停了,天也黑了,两个未满十岁的小孩儿互相搀扶着,从山林中缓缓走着,她们的家,是那座已不知多少年月的旧庙。
难民们离开了,偶尔会有人回来,烧烧香,但是时代不好,来拜旧庙的人越来越少了!
师父说,想要守住庙,就要变强,变得不畏惧这世界任何黑暗!
她想让师父看到,她可以守护这里,所以她刻苦练习,将所有心思都花在姜古四术上,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师父和师姐们眼中看到的,好像只有二师姐。
她心里暗暗较劲儿,我天资也不错呀,只不过是二师姐比我早入门几年罢了!
再过几年,我就可以赶上二师姐!
为此乔双镜不日不夜的练。
许多年以后,她们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也终于成为了门中这辈弟子里,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大师姐、三师姐以及四师姐都相继下山,师父对师姐们有安排,她好奇,为何师父不让二师姐和她下山,师父只说,时候不到。
那年大雪封了山,许久都没有大师姐的消息了,师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身素衣坐于堂上,将二师姐和她一起叫到面前,让她们去仙人堂里,添上一支灰香。
她只知道仙人堂里每天都要供香,可是一柱香三支,一支香却是不曾有的。
她和二师姐点了香以后,便好奇问:“为何是一支?”
二师姐回答:“上一次仙人堂里点一支灰香,还是七师叔去世时。给仙人上满柱,给后辈点香半柱……”
乔双镜不再问了,心里猜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次日,师父穿上了带她回山那天穿的黑白色法袍,背上了她的布包。
大雪早就将大山封住了,寻常人出不了山,也进不来,可是师父却执意下山,交代她们守着庙便离开了!
三日后,她看到大师姐回来了,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庙前磕了三个头,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半月,师父平安归来,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姓李,从前在山下家里人叫她衣妹,上了山也叫一妹。
师父问她:“双镜啊,一妹拜你为师如何?”
乔双镜有些吃惊,看了看旁边的二师姐。
“她是与你有缘!”师父说。
“好!”她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小小的女娃娃听后,感激涕零地跪在了她面前,用稚嫩地声音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