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不到我,又不能动用术法,实在无处发泄了,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扔了手里的手杖,撕心裂肺地哭道:“我和小薛耗了半辈子才找到对方,为了助老身光复姜古门,他陪我走南闯北,可是……怎么就这样了呢?”
乔双镜的身子瘦弱,她坐在地上,曾被烈火烧毁的老脸上眼泪掉下来,看到这一幕,前一刻还在幸灾乐祸的我,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也许炼尸匠确实罪有应得,可是乔双镜有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炼尸匠确实是为了救我,才被困在河滩上丢了命的,我不为他难过,但是心头唏嘘,谁人都有资格去嘲笑作恶的人,但被救的我不能够。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想再和她们打架了,我拿着法鞭以警告蒋丽丽不要靠近,接下来,就看着乔双镜坐在火堆那头哭了许久,哭得累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唯恐她又打我,我赶紧带着重来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她并没有来打我,而是转身进了那间黑色的屋子,从里面抱着那个木匣子出来,她从木匣子内拿出了几根长长的针,她挑选了最长最粗那根,借着火光开始穿针引线。
我听到她沉声嘀咕道:“为了帮小薛炼出你来,我们足足计划了一年,小薛说你真好看,以后要娶你做媳妇儿的,他一定不能忍受你坏了身子的。”
说着,乔双镜拿着穿好的针线走到蒋丽丽身边,开始旁若无人地帮蒋丽丽缝脖子上的伤口。
那口子太大了,疼得那具活尸‘哇哇’大叫,画面太血腥了,我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乔双镜花了好片刻功夫,才将活尸脖子上的大洞缝补好,缝完以后,她满意地笑了起来,满是烧痕地老脸扭曲着。
她说:“小薛看到缝好了一定很开心的!”
说完,她就将东西收拾着拿进去屋里了,蒋丽丽的活尸也跟了进去。
她们进去以后,我听到你乔双镜在里面与活尸说话,说得很小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后半夜,唯恐那活尸跳出来咬人,我和重来都没敢睡,我一手拿着法鞭,一手紧紧握着法刀,一直盯着那扇门看着。
没多久天就该亮了,那间屋子里,终于有了响动。
我抬头看去,见乔双镜换了一身黑色的袍子走出来,那袍子上面还绣着不上符印,仔细看,全是姜古门里的符印。
老婆子头高昂着,神情和动作都十分庄重的样子,她一手杵着手杖,腰间还系着夜里蒋丽丽的活尸拿回来的那只控尸铃,此刻,那上面的鲜血已经洗干净了,她朝外面走去时,那铃铛在她身上也没有声响,只是来回摆动。
她的身后,跟着蒋丽丽的活尸,我记得她之前伤口会自动愈合,但这回她脖子上的伤口依旧狰狞,他们一人一鬼往破楼外头的院子走去。
见这状况,我急忙叫上重来追了上去。
我叫道:“乔双镜?你要去哪儿?”
乔双镜没理会我,继续往外头走。
阴阳地里的凌晨,十分寒冷,我紧了紧身上那套臭烘烘的旧衣服,带着重来远远地跟在乔双镜身后。
街巷上没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是阴阳地里的瘴气,在头顶上漂浮着,我跟着乔双镜走了两条街,渐渐对周围的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