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鹤真心诚意地拱手称谢:“景道友,这些消息,不知省了我们多少功夫,麒麟祭庙的位置能探明,还多亏了你。”
景行止摆摆手:“不必客气。一直以来,我都是坐享其成,如今有了能力,理当尽己所能——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补充?”
其他人都没说话,秦羲道:“我这有件事。”指了指身旁的灵犀道君,“枭阳之行,我这位师弟也会同行,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说是各位,其实问的也就是杨成基和凌云鹤。他们带着灵犀道君进来,景行止又毫不避忌,杨凌二人哪会不知?此时听秦羲坦言相告,凌云鹤便回道:“我们此行不为争宝,这位灵犀道友愿意同行,凌某求之不得。”
杨成基只简单的三个字:“没意见。”
秦羲露出浅笑,道:“同样的,几位道友若有同行之人,一并就是。”
几人互视,景行止首先摇头:“古剑派可不像你们玄清门,我元瑛师伯要坐镇宗门,剩下两位师兄还要分一个去昆中城,没人手。”而后看向凌云鹤。
凌云鹤苦笑道:“我虽然重获元沐师伯的看重,可这件事,他还是持不相信的态度。再说了,云中大乱这些年,九彦宗人手不足,我能离开,已经是元沐师伯格外放权了。”
剩下杨成基,那是说也不用说了,这小子还有别的朋友吗?
“那就这么定了。”作为主人,景行止拍板,“没事的话,明日我们就动身。”
没人有意见,他们来此会合,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第二日临动身前,景行止去向元瑛剑尊告别,陌天歌等人亦同时拜见。元瑛剑尊没多说什么,景行止做这些,不可能瞒着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早就说了做了,所以,只是嘱咐了几句,就让弟子送客了。
出了古剑派,凌云鹤感叹:“以往云中的修士总觉得云中名列第一,外海之地,无论是元州、枭阳还是远隔重洋的天极,都无法与云中相提并论,如今想起来,真是坐井观天、自高自大。天极有你们这等天才之士,又有那位元瑛剑尊一般的前辈,哪怕数量不及,也不比云中差了……”
陌天歌听了,玩笑道:“凌道友,昔日你去我玄清门,怎么不见如此感叹?莫非玄清门不及古剑派?”
凌云鹤摇头而笑:“非也。玄清门固然强大,相比我九彦宗,也只是差在元婴修士数量上,但,玄清门的修士,都不曾超过凌某所见,而古剑派……景道友这位长辈,却与云中修士全然不同。”
“哦?”景行止好奇,“不知元瑛师伯不同在何处?”
凌云鹤说:“云中虽然没有像古剑派这样强大的剑修门派,但剑修数量也不少。剑修的修炼之路,无非是一剑破万法、出剑永无回,这位元瑛前辈却不然,他有剑修的锐气,却也有道修的胸怀万物……如今的修仙界,剑修只记得修剑,又有多少人记得,剑修与武修之所以不同,便是因为剑修以道家为根基?哪怕是景道友你,除了心境磨练得通达一些,对道基也不太重视吧?”
一开始只是好奇,听着听着,景行止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关于剑修的评价。
“……毫不客气地说,如今的剑修,太过着迷力量,从而成了旁道。而这位元瑛前辈,他爱剑成痴,却多了更多的包容,这是天下剑修,乃至景道友你都不及的。”
“是,”景行止不由自主地说,“天极皆知,元瑛师伯持身以正,从不偏颇,哪怕当初我不愿回古剑派,他都能随手将天大机缘相送,这样的胸怀,确实无人能及……”
“当然,这只是凌某一家之言,景道友你不必尽信。”凌云鹤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景行止此时心潮澎湃,哪里会真的不信?凌云鹤这些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知道剑修的路,还有另外一种走法,而这个榜样,就在他的身边。
不提景行止一路苦苦思索,他们一行七人,飞遁至远距离传送阵所在的小镇,借由传送阵去往云中,又由凌云鹤出面,从南周国传送至茫茫大海的一座小岛。
当年各大陆改变位置,云中与枭阳的传送阵无法再用,中间又隔着天极南海,惊险无比,后来,有元婴修士从东边绕过天极南海,花费数年,寻到一座离枭阳较近也较安全的小岛,重新设立了传送阵,这才与枭阳联系上,更是借此与元州恢复了往来。
这条路,聂无伤是走过的,一到此岛,她便说:“我来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