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姥在屋中与二皇子谈了半个时辰,方才告退离去。
瞅见她离去的方向,夜枫三人迅速商议,晓柔道:
“要不要先给她抓起来?”
考虑到身旁有个绝顶高手,此事做起来轻而易举,夜枫也同意:
“好,咱们动手。”
魔姥步履匆匆地走在院中,猛然见到前方拐角处走来一个陌生男子,迎面朝她走来。
魔姥已潜伏多年,府中上下人等都认识,却从未见过此人,当即心下一惊。
夜枫来到七步之外,明显地挡住她的去路,魔姥装作一副普通老妇模样问:
“公子有些面生,不知拦住老妇干什么?”
“好,演技不错。”
魔姥心里咯噔一下,她忽见身旁飘下来一位白衣少女,含笑望着她问:
“老婆婆,请问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魔姥低垂下目光,脑中飞速计较,扮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惶恐之状,答道:
“老妇在府中做些杂活,负责洗衣服做饭之类的。”
“那可巧了,我那里脏衣服比较多,请你去帮我洗洗吧。”
夜枫话音一落,魔姥心中暗骂“岂有此理”,她闹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稍一犹豫,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正打算出手,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
魔姥猛然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位黑衣女子,悄无声息,自己竟然毫未察觉到有人靠近,可见来者轻功之高。
魔姥权衡一番,心知自己贸然动手,多半逃不掉,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夜枫三人将她带到了曹公公的府邸,对他说明此事。
曹公公听了,大为震惊,众人商议过后,将魔姥秘密关押起来,着重审问。
时间一晃而过,不觉已到落日时分,夜枫等人已获取了魔姥的重要口供。曹公公款待他们用过晚饭后,便请他们在府中安歇。
“夜枫,南宫姐姐去哪儿了?”
晓柔跑进他的房间问道,自用过饭后她便寻不到人了。
“我见她天黑后往那个方向去了。”夜枫随手一指,接着起身道,“算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外面夜色渐深,找起来不容易,不过夜枫隐约猜出南宫芸去了哪儿,因此一刻钟后,他们果然找到了她。
“是南宫姐姐!”隔着老远,晓柔隐约分辨出南宫的身影,不觉低声问,“她在做什么?”
夜枫忽然在一座殿顶上停下脚步,不打算立刻靠近,晓柔也只好跟着停下来,疑惑道:
“你怎么不走了?”
夜枫摇摇头,远远眺望着南宫芸的身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陵寝。”
晓柔一怔,也随即明白过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黯然地凝眸望过去。
朦胧月色下,南宫芸一袭黑衣,倘若不是二人眼力敏锐,绝难以发现。
此刻,南宫芸只是静静伫立在夜色中,像是一个纤细的黑色影子。
夜枫两人沉默了半晌,晓柔忽然幽幽道:
“唉,看到南宫姐姐这样,我也想娘亲了。”
“是嘛,那等你玩够了,可得记得回去看看。”
夜枫话音刚落,晓柔蓦然垂下目光,脸畔隐现泪光,夜枫一怔,忙道: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不怪你。”晓柔抬手抹去泪痕,“虽然我娘走得早,可我比南宫姐姐幸运多了。”
自相识以来,夜枫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难过。
“好啦,我去安慰南宫姐姐,你快回去吧。”
晓柔来到夜枫身后,作势推了他一把,夜枫也知道自己不便在此,便告辞离开。
次日,在朝堂之上,群臣在开晨会。
自先帝驾崩以来,大皇子又意外身陨,一连串的噩耗在整个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群臣以宰相为首,这位长孙宰相乃是华妃的亲哥哥,但是真正掌握朝野大权的却是曹公公,因为深受先帝器重与信任,曹公公实际掌控的权力远大过宰相。
先帝驾崩之后,皇位人选一直未定,正是因为曹公公有意装聋作哑,一直不表态。
自大皇子死后,宰相只得转而支持宣王,奈何得不到曹公公一派的支持,反而用诸多理由推迟,双方渐生龃龉。
要知道先帝生前,曹公公虽然执掌大权,行事却是谨小慎微,从不参合臣僚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会主动得罪别人,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他是个大好人。
如今他却罕见地显出强硬态度。
朝堂上,长孙宰相冷峻地盯着曹公公,开口道:
“曹公公,眼下群龙无首,政事荒废,扶助新君登基已是刻不容缓,你分明是有意拖延,莫非是贪恋权位,不愿撒手么!”
倘若放在前两日,曹公公定会装聋作哑不说话,但是此刻他却罕见地表露态度。
他转首坦然面对着长孙宰相,不卑不亢地说:
“长孙宰相所言有理,是时候拥立新君了。”
见他转变态度,长孙宰相十分惊讶,继而喜上眉梢。
“您终于发话了。”长孙宰相非常激动,低声对一旁的下属道,“速速去请宣王进殿。”
“且慢。”曹公公表示话未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对于新君的人选,先帝早已亲口定下。”
此言一出,长孙宰相并群臣皆是面露讶色。
先帝曾留下遗诏,朝野中多数都听说过,此前也请曹公公取出来一看,奈何曹公公一直未取,而且只口不提此事,群臣亦不明何故。
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取了出来。
曹公公打开锦盒,取出那一张遗诏,内容是先帝病重时亲手所写,内容很短,一眼便可看完。
曹公公让群臣传阅,特意在最后才传至长孙宰相手中。
长孙宰相接在手里,看完后,神色阴晴不定,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