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刚一破晓,天边就燃起了滚滚硝烟,相隔很远都能模模糊糊看到、听到,传闻今日李庄有人大婚,请柬送到各处,不少人前去贺礼,端的是热闹非凡。
绥山,一匹纯黑的骏马慢步走着。
偶尔有些过路人的人频频落来目光,不是这马有多好,而是马背上竟躺着个人,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微微阖眼,似是昏睡,一只赤色的小狗趴在其胸口。
见者无不喊怪,然而古往今来不愿意惹火烧身的人终归是大多数,看得白衣青年还在进气,便都不理会。
渐渐马走下了山,日挂上了空。
魏宇悠悠醒转,灼热的阳光入眼,他不闪不避,面无表情看着天空,其实他一夜都没睡着,但就是累,很想闭眼,所以他闭了……尽管似乎没什么区别。
脑海中依旧能回想起跟月晚花相处的一幕幕。
魏宇在今日以前都将月晚花视作妹妹,之所以会想留在月晚花身边,只是出于愧疚。
但……
当那个女孩儿穿着婚装出现,当那个女孩儿指着其他男人喊相公的时候,魏宇的心脏却止不住刺痛,好像被夺走了一块,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小女孩,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魏宇深吸口气,翻身正坐。
小赤牙明显也没睡,第一时间跳上魏宇的肩头,然后继续摆出一副休眠的模样。
马匹渐渐加速,往流波府方向走。
其实,魏宇不是没看出来这场婚礼略有古怪,只是既然月晚花都已经如此表现,没必要再刨根问底,无论婚礼是真是假,都表露出人家想要你走的态度。
那就走吧。
经过一夜混乱,魏宇再次清醒时,意识倒是清楚许多,捋清楚了目前需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波涛滚滚的声音传来,流波府映入眼帘,魏宇不做停留,找上金老大,原本金老大正在谈生意,听得魏宇来了,立刻让所有人等候,亲自前迎。
“魏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金老大从怀中摸出一封大红书信,哈哈道:“月姑娘昨日托人送来封信,说要成婚了,叫你去看一看呢,嘿嘿,魏兄弟,正巧我也好久没见月姑娘了,不如一起去?之前听你说我那些兄弟都留在那里,正好将他们接回来。”
“……”
魏宇一阵沉默。
他摇摇头,“我刚从那边回来,她是今日举行的婚礼,这会去也晚了。”
“……哎哟,居然是今日!”
金老大仔细辨认日期,顿时一脸懊恼。
“无妨,那些兄弟我都见到了,我将巨鲨帮目前的状况一并告诉了他们,但他们说喜欢那边的风景,既然金老大你这里不缺人手,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这帮兔崽子,有了新窝忘了家啊……”
金老大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笑意却更浓了,“也好,若非巨鲨帮需要我,老子也想找个地休息休息。”
魏宇和金老大寒暄几句,很快步入正题。
“金老大,不知褚飞尘之事,你可有消息了?”
“这个,魏兄弟,实在抱歉,我动员巨鲨帮上下,一起去找了,可怎么也没看见。”
金老大目露愧疚,低下头。
魏宇略一沉吟,摇头道:“无妨,慢慢找也可,我此次来是想请金老大再帮我查个人。”
“魏兄弟请说。”
“是个运天府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应该是朝廷官员,姓江,具体叫什么我不太清楚。是了,大致是五年前运天府的官,不知可有办法查到?”
魏宇所说的官员,正是当年陷害魏秋之人。
他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乃至慢慢忘却自己是个穿越者,肉身原主魏秋的记忆,亦渐渐模糊,所以魏宇忘记了陷害魏秋的人,昨日才忽然醒起。
尽管魏秋大概率是在丧身以后,才被魏宇占据肉身,但也算给了魏宇第二条生命,多少是有恩的。
如今空闲下来,正好料理料理当年之事。
不过,由于当年的魏秋实在太老实,年龄又太小,因而知道的事情着实有些少,那位江大人的官职和姓名都不知,唯有从其姓氏下手。
“这个好查,我去问问便是。”
金老大笑道:“朝廷任职的大官通常不会换得太勤快,一做做一辈子的都有,尤其是运天府这种要脉,不过是五年而已,问问就能知道。不过,魏兄弟可确定是大官?”
魏宇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若非大官,绝无可能轻易将魏秋送进大牢。
金老大称是,叫魏宇稍等,说是去问问流波府知府,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魏兄弟,肖知府告诉我,运天府这些年有头有脸的,姓江的大官,并不多,大概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个人被查出与方式叛军私通,早早逃离运天府,不过都被朝廷给抓了回来;还有一人是个老臣,据说在那个位置站了二十年。”
金老大解释道:“那老臣前两年为了方氏叛军一事,屡次进言,最终操劳而死,埋在运天府。是了,那两个人画像我给你带来了,你仔细看看。”
魏宇点头,看过两张画像。
这二人逃离运天府之时,朝廷下达了悬赏令,正巧流波府知府那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