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大心底微动,知道两个月以前,自己便在书信上告知了魏宇,方子岑身处的方位,当时魏宇只说按兵不动,金老大便照做。
而今魏宇明知故问,显然是想说给魁梧男子等人听,他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不错,早在两个月以前,我便查到方子岑正在流波府不远的岐山府洛桥县,然方氏叛军那里的护卫森严,又坐拥千军万马,其中有很多都是即将上战场的援军。”
金老大道:“两个月以来,那里的军队愈来愈多,但我可以确定,方子岑定未离开。此事我也告知给了诸位兄弟,魏兄弟,不知你提起此事的理由?”
“简单,既然知晓方子岑所在,那我们要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件——直捣黄龙,取走方子岑性命!”
魏宇眼底闪烁着阴冷。
魁梧男子的眉头却皱得更紧,“此事我们都知晓,然而方氏叛军人手无数,几乎将整个洛桥县和周边城镇填满了,还有不少人在野外扎营;如今情况,意图深入敌营,恐怕是死路一条,你说这话,是哪我们寻开心么?”
“诸位不要动怒,还请仔细想一想,方氏叛军屯兵洛桥县的目的是什么?”魏宇似笑非笑。
“自然是为了迎战朝廷……”
“是了,一旦先头部队与朝廷大规模交手,而且,超出方氏叛军原本的计划,那周密的防范总会出现少许疏漏,届时,便是我们取走方子岑性命之时!”
魏宇笑道:“不知诸位兄弟怎么看?”
众人抓抓脑袋,眼里都露出少许迷茫,他们混迹江湖,眼界其实并不开阔,不太懂行兵之事;
甚至不太能听懂魏宇在说什么。
“……魏兄弟未免有点太轻看方氏叛军了。”
蓝袍书生沉吟许久,打破寂静:“哪怕方氏叛军与朝廷交手,洛桥县大军支援,方子岑也一定会跟上大军,仍受到千军万马的保护,我等该如何得手?”
“不知你记不记得,魏某说得并非是趁着朝廷与方氏叛军交手,取渔翁之利,而是让他们的决战来得突然,届时毫无准备之下,方氏叛军行军一定匆忙;
“好巧不巧,魏某知道那方氏遗孤天生体弱,绝不可能赶上训练有素的兵卒!”
魏宇淡淡笑道:“只要事发突然,援军快速赶往战场,方子岑势必会落后,而为了支援前线,保护方子岑的人不可能会太多,那便是我们下手的时机。”
“……依旧有些异想天开了。”
蓝袍书生沉思片刻,摇头道:“哪怕没有千军万马,方子岑身边也一定有高手护卫,恕我直言,我等若单打独斗,恐怕不是其手下护卫的对手,而一起出发,势必会引起方氏叛军的注意,难以奇袭成功。”
“魏某,有孤军取胜的信心。”
魏宇目光深邃,幽幽道:“事实上,若想让朝廷和方氏叛军的决战来得迅速而突然,少不了诸位的协助,而诸位分身乏术,做了此事,很难与我一同袭击方子岑;因此方子岑的脑袋,魏某要一个人去取。”
“这……”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魁梧男子冷冷道:“还孤军去要方子岑的脑袋,以你这小小身板,顶得住老子一刀么?”
“前辈何必挖苦魏某……”
魏宇扫了众人一眼,笑道:“既然在座都是豪杰,魏某也不遮掩了。若诸位按计划进行,引得方氏叛军和朝廷突然决战,势必能极大程度削弱方子岑身边的力量,届时,魏某一人奇袭,可取方子岑性命!”
“荒唐!”
场面上又响起许多反对的声音,凭这小小一个年轻人,何谈一力解决方氏遗孤?
食人骨一直保持沉默,回想起飞狐关见到的惊人一幕,心底莫名触动,忍不住道:“魏兄弟,还请你将计划一五一十告知我们,然后再做商议。”
魏宇点头,将模拟几个月的计划一并说出。
众人听得动容,脸色一变再变,金老大皱紧眉头,喃喃道:“此乃险招,若有意外……”
“不错,险招。”
魏宇目光沉静,说得斩钉截铁,“无论孤军奇袭方子岑的魏某也好,还是引得大战爆发的诸位也好,定会承担不小的风险,很有可能丢了性命!然这是魏某想到的最好计策,若非别无他法,魏某也不愿冒险。”
众人纷纷沉默,眼神复杂。
他们听完整个计划,方知双方虽说都会遇到危险,但魏宇孤军深入,肯定更为凶险;
愿意冒这个险,可见其为人。
“……魏兄弟,你当真有把握?”
金老大咬咬牙,郑重地看来,“若你当真十拿九稳,此计不是不能用,只是让你一个人去解决方子岑,难免凶险,若不敌方子岑身边护卫……这是找死。”
众人也齐刷刷看来,神色各异。
魏宇笑道:“若无把握,魏某岂能跟诸多兄弟谈此事?方子岑的脑袋,魏某十拿九稳。”
房间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食人骨第一个站起身,沉声道:“魏兄弟,你所行之事比我们要做的凶险太多,连你都愿意做,我岂能当个缩头乌龟?其他人去不去我不知道,我乐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