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厂房里,在无数巨大齿轮交错挤压发出规律且刺耳的轰鸣声里,一名工人用满是油污的手捧起报纸,大声念道:
“我是谢听澜,当你们在报纸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工友们议论纷纷:“谢听澜果然已经死了。”
“是啊,毕竟他是gong党。”
气氛立刻沉默下来,齿轮的咆哮声越来越大,像一头永远也吃不饱的野兽,时刻对工人们的血肉虎视眈眈。
突然人问:“你们说,gong主义真的可以实现吗”
声音很轻,轻易就被齿轮的轰鸣声碾碎。
念报的工人却听到了。他放下报纸,淡淡回答了这个问题,“gong主义当然会实现。”他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回答道:“只是在那以前我们都已经死了。”
“革命就是要死人的。”
法国:
法国人最爱下午茶,这是法国最重要的一个传统之一。
所以就算工厂工作繁忙,女工们还硬是挤出来十分钟,来吃一些点心。
当然,她们吃的点心都是街边面包店打折处理的临期饼干,味道口感根本比不上淑女们在白色阳台上品味的马卡龙烤布蕾,不过就算这样她们也很满意了。
同伴们都在满足的小口咬着饼干,竖着麻花辫的女工却从口袋里拿出叠的方方正正的报纸,在沙沙的咀嚼声里,她的脸上升起一种让人惊异的肃穆
“美国政府打算杀了我,以此来向日本交换他们在东北的人体实验数据,所以可想而知,他们一定会极力向公众隐瞒我的死亡,当然,他们也很有可能会直接嫁祸给苏联人和中国人”
不知不觉中,窸窸窣窣的动静停止了,女工们放下饼干,专注的倾听同伴读报声:
“我的生命无足轻重,我唯一惧怕的是我那至高无上的崇高信仰被卑劣的敌人扭曲篡改,所以我必须要告诉所有人我,谢听澜,一名gong党员,谋杀我的是反人类的魔鬼,就算到了地狱,我的灵魂也永远怀抱着真理和正义”
在信的最后,不知道谁轻轻哼起了那首歌,并且很快,所有女工都在唱起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中国。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北平大学内现在陷入了一片冰冷的死寂。
在一间间安静的教室里,教授们正在不约而同念起了同一封绝命书,他们的声音传出教室,好似要乘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传遍这壮丽河山、大江南北。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是我大概率无法看到了。所以,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天安门城楼下万千红旗飘扬时,那就是我回来了。”
“功成不必在我。”
台下,是无数哭红了眼睛的中华少年。
就像那首所有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歌里唱的那样。
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在翻滚怒号的时代波浪里,无人可幸免于难,澎湃的潮水终将还愿每个人生命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