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经查明确实曾经雇佣过沈大年的工厂或者企业,地理位置都在B市比较偏僻的郊区,没有一个是在市区范围内的,就好像沈大年换每一个工作的时候,都特意选择那些远离市区、远离繁华、远离人群的工作地点似的。
在把沈大年在B市的四年多里从事过的那些工作归纳起来之后,秦若男和安长埔也很快注意到,沈大年一直都在做一些工资不高,更谈不上稳定的工作,似乎他并不追求工资的高低,也不在意是否长远稳定,他对工作类型的选择也和他的工作地点有着同样的标准,那就是远离人群。
结合沈大年在C市买下的那栋住处,他试图远离人群,远离视线的目的就变得更加显而易见起来。
沈大年虽然在B市生活了四年多,却并没有如同在C市那样购置房产,秦若男和安长埔花了一番功夫才逐渐找到了他租住房子的线索,顺藤摸瓜的联系到他曾经租房子的房东,并且说服了对方出面和他们谈一谈。
这个住处是沈大年在离开B市前最后居住过的地方,当然,按照他一贯的选择模式,地理位置依旧很偏僻,幸亏秦若男是本地人,虽然平时也没有到那周围去过,好歹也算是比较容易找到,否则要是交给安长埔这个从来没有来过B市的人,恐怕就要抓瞎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等着他们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方,正是沈大年当时的房东,沈大年租住的是他家的房子,和老方的一家人其实还是在同一个院子里,那间房原本是老方家里头的一个对方杂物的仓房,后来老方找人收拾收拾,在院外开了个门口,里头简单的砌了个小炕,搭了个灶台,又在门边开了一扇小窗,打算便宜一点租出去,也好补贴补贴家用,小广告才贴出去没多久,沈大年就找上门来了。
老方回忆说,沈大年来看房子的时候,是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来的,说自己就一个人,喜欢安静,老方还向他表示,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但是那间房的房门是开在院外的,平时两家不会有任何瓜葛,绝对能够保证安静。
于是沈大年就很痛快的租了下来,当场就给老方点出来一沓钱,预付了半年的房租,老方一看此人做事这么痛快大方,自然也是满心欢喜,还主动表示可以给他提供一些生活用品,沈大年谢绝了,当天晚些时候用自行车驮了一卷被褥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就算是正式的搬进来。
搬进来之后,沈大年就没有再和老方及其家人打过任何一点交道,白天就一个人关在屋里没什么动静,傍晚就离开,老方说最初的时候他还以为沈大年天天“昼伏夜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木材厂的守夜更夫。
沈大年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忽然提出来要搬走的,在他通知老方自己要搬走的时候,老方发现他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可是到此时沈大年在方家其实只住了四个月左右,老方心疼房租,沈大年倒表现的很慷慨,让他不需要退那两个月的租金给自己,还把那台二手自行车也留给了老方。
大体介绍完情况之后,老方带着秦若男和安长埔到沈大年当初租的那间小屋去看了看,沈大年搬走的这一两个月,这间房子还没有找到新的房客,所以一直空闲着,安长埔他们进去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空屋必然会有的尘土之外,倒是还算整洁,沈大年走的时候,把带来的所有东西又都一并带走,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附近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人来,现在突然开来一辆车,来了两个陌生人,还在老方的陪同下里里外外的查看老方家的那爿小屋,没一会儿就吸引了几个周围的邻居,看样子他们和老方很熟悉,叽叽喳喳的在一旁议论着,猜测安长埔和秦若男的来意。
安长埔和秦若男索性也向他们询问其关于沈大年的事情,邻居们充满好奇的议论纷纷,有的人和老方一样,说沈大年神神秘秘的,根本没办法了解他的底细,也有人夸夸其谈,一副对沈大年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只是光凭听就听得出来,其中杜撰加工的成分远比实际情况要多得多。
就在秦若男和安长埔对邻居们提供信息这一条路几乎失去信心的时候,其中一个看热闹的邻居突然说:“哎?我想起一件事儿来,那个人住在老方家的时候,好像有过一个挺奇怪的人,神神秘秘的总在附近转悠,脖子上还挂着个照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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