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把我爸给劝回B市来的?”秦若男嘴上说着“劝”,实际上心里很清楚,以她父亲的性格和当时的状态,靠劝说,尤其还是由安长埔来做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安长埔挠挠头,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秦若男,一想既然话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索性就实话实说好了。
“我原本也有点拿不定主意,希望能够帮你摆平这件事,又不知道该从何入手,陆博士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考虑到你父亲一贯的霸道性格,采用以暴制暴的方法。”安长埔说。
“以暴制暴?”秦若男被吓了一跳,略微有点怀疑的打量了安长埔一遍,“你所谓的以暴制暴,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去找他谈,希望他能回B市,不要再继续留在C市纠缠你的时候,随身带了块砖……”
安长埔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秦若男差一点点就没能听清楚他说的话,等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之后,惊讶的下巴都差一点掉下来:“你……你带块砖去干什么?”
“我最初也有顾虑,没敢用陆博士给出的主意,就心平气和跟他谈判,希望他能听劝,见好就收,但是他听不进去,所以我就告诉他,我这个人平时脾气虽然还不错,但是假如有人想要抢走我爱的女人,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爸他不怎么相信我,所以,我就把砖从口袋里掏出来,当着他的面给他表演了一下徒手劈砖,然后告诉他,谁要敢跟我抢女朋友,我就把谁的脑袋当成那块砖来劈!”安长埔感慨着说,“我跟你讲,以前我挺看不起那些表面逞凶,实际上特别怂的那种人,结果自己试了试才明白,其实装恶人也挺考验演技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徒手劈砖的绝活儿?”秦若男听安长埔说了那块砖的用途之后,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却依旧忍不住好奇。
安长埔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我不会,那块砖是我提前砸成两半,然后又给粘回去的,稍微用点劲儿一敲就断,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生怕出了差错,我把那块砖从兜里掏出来的时候砖就已经断开,那我可就没戏唱了!而且你都不知道当时你爸的那个表情,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块砖,还特意往后挪了两步,就好像怕我会逼他用头破砖似的!”
秦若男虽然心里还很担心母亲,听了安长埔说的这些,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陆向东的主意其实是对的,父亲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所以安长埔一说,她就能够想象出父亲表面逞强,心里却感到畏惧的样子,并且也很清楚,如果安长埔不是按照陆向东出的主意,“以暴制暴”的吓住了父亲,他也不会那么快的离开C市。
另一方面,为了维护自己,安长埔不顾破坏自己一贯温文尔雅的绅士形象,在父亲面前装起了凶神恶煞的狠角色,这也让秦若男觉得一颗心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融融的。
两个人开车离开秦若男父母家,找了一家旅店安顿下来,两个人原本以为在秦家能吃顿晚饭,没想到巧遇了仲家父子,又和秦父闹得不亦乐乎,晚饭自然也没有了着落,好在秦若男毕竟是个地地道道的B市人,她带着安长埔找了自己学生时代就很熟悉的餐馆吃饭,两个人也顺便到她上中学的地方转了一圈,秦若男给安长埔讲着自己上学期间的事情,一路漫步走回住宿的旅店,可能是聊天比较愉快,原本堵在秦若男心里的大石头好像减轻了一些分量。
晚上回到旅馆之后,秦若男又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她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是不会去接自己的电话的,所以并不担心会在电话里再次吵起来,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秦母接听了,秦母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可能是知道女儿担心自己,她告诉秦若男,她没有事,他们走之后秦父心情不好的一个人喝了会儿闷酒,现在已经倒头睡了,没有对谁发脾气,而且方才就在他们走之后,秦子扬也回家了,有儿子在身边,秦父的脾气也会稍微收敛一些。
听母亲这么说,秦若男才稍微放下心来一些,又反复叮嘱母亲,如果父亲对她动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