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莹莹,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对你强调一下,”秦若男清了清嗓子,把胡莹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边,然后对她说,“上一次我们去Z大学了解情况的时候,你并没能够为我们提供出什么有帮助的信息,那个时候我们能够理解你的处境,毕竟当时姜燕只是被怀疑失踪,你有顾虑,或者说替自己的上司保守秘密,这都是无可厚非的,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姜燕已经遇害了,这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如果我们问到的事情你确实有所了解,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隐瞒。”
胡莹莹听了前半段的时候,开口似乎想要替自己申辩,嘴巴都微微张开了,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对姜燕收好处替人解决工作的事情了解多少?”安长埔立刻开口问。
“这事儿不奇怪,我当初要不是家里长辈和她有交情,也不可能到Z大学来当她的秘书,”胡莹莹满不在乎的说,一开口,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自贬身价,便又说,“我本身的学历和资历应征那份秘书工作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年头,很多时候也不是你资历够了能力够了,人家就肯要你,你们懂的吧?”
安长埔和秦若男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这种情形并不罕见,人生在世,总是难逃“人情”二字,恐怕谁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有些人懂得适可而止,有些人则得意忘形。
他们两个的态度倒是让胡莹莹觉得心里挺舒服的,她的脸色也从之前的冷冰冰稍微解冻了一点,继续说:“这么说吧,我是她秘书,她的事情我只知道在办公室、在单位里发生的,出了这个范围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这一次送她的东西回去,才算是第一次进她的家门,这事儿你们爱信不信,回头自己打听去,随便你们。在单位里头,我倒是确实看到过几次有人到办公室里去找她,想要求她办事,有拎着东西来的,也有比较隐秘的,但是每次姜校长都特别热情的招待,然后把我找个理由叫过去,然后当着我的面送客人离开,顺便坚决的把人家带来的东西坚决的退回去。你们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么?”
“找你做个人证?”
“就是啊,她那就是拉我作证呢,以后别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她也说得清楚,有时候碰到那种特别一根筋的,在走廊里还能推来推去的让一阵子,就碰到那种,连姜校长自己回头都骂他们是缺心眼儿,我没在这个社会上历练多少年,不过有些事儿倒也算是看得明白,我觉得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往办公室跑去想要送礼的,要么是自己傻,人家要是收了,那就是那个人家傻。”
安长埔听完她的话,点点头,对她的总结算是表示认同,然后问:“那你的意思是,聪明的都直接通过其他途径打听,然后到姜燕的家里去送礼喽?”
“这是你自己猜的,不是我说的,”胡莹莹没有承认,“我又不知道她在家里什么样,乱说了回头人家找我麻烦怎么办?她是死了,她老公还活着呢,而且还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你们可别给我惹麻烦,而且你们要是想问她家里面的事,你们得问季承啊!季承你们不是见过么,就那天带你们去我办公室找我的那个男的,问他,他要是说不知道,那就是撒谎,你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一直逼到他说为止!”
说完,胡莹莹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挺幽默的,一个人嗤嗤的笑了起来。安长埔看看秦若男,胡莹莹的这番话分明等于是在揭发季承,并且她敢说出来,就一定是有一定的依据,至于为什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要把季承咬出来,原因暂时还不好胡乱猜测,不过安长埔倒也没打算顺着她的意思往季承的身上问,有些时候谈话的一项重要技巧就是,永远不要让你的调查对象牵着你的鼻子走。
主动权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好,那姜燕家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咱们就暂时先不说那边的事情,就还是说你比较了解的范围吧,”安长埔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变了询问方向,并且故意无视胡莹莹脸上失望的表情,问,“据你所知,姜燕有没有得罪过谁?我是说那种明目张胆找她麻烦或者引起过什么纠纷的那种。”
“那应该没有吧,我是不记得有过这种事。”胡莹莹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过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刚刚的回答,“哎……不对,有一件事,不算是麻烦或者纠纷,但是有点怪,感觉应该是因为她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招来那样的事儿。”
“什么事儿?”秦若男连忙问。
“她收到过一个邮件,我的意思是通过邮局什么的寄过来的那种,不是电子邮件,”胡莹莹皱着眉头,“我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儿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