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元纬这个人不管和姜燕的夫妻感情怎么样,他面对妻子遇害一滴眼泪也没掉,甚至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悲伤这一点不管让重案组的几个人如何腹诽,在言出必行这方面他倒是做的不错,在离开公安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便如约给安长埔发来了一条短信,里面罗列了几个人名和联系方式,并在短信后面进行了说明,告诉安长埔,这些都是他回到家翻出姜燕通讯录找到的,联系方式是否已经发生了改变,或者近期这些人和姜堰是否还有往来,这些他一概不清楚。
不管怎么样,线索这种东西永远是聊胜于无的,安长埔和秦若男按照信息上面的联系方式分头开始打电话,联系这些与姜燕或许交情不错的人。
打电话了解情况本来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偏偏秦若男今天却遇到了出师不利的情况,打了第一通电话,虽然很快就被接听起来,对方也的确是她想要找的那个人,然而对方刚一听说她是想要询问与姜燕有关的事情,立刻就很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我和她不熟你有什么事都别问我”之后就果断的结束了通话。
秦若男试着再拨过去,对方看到她的电话号连接听都不肯,直接选择了拒接,秦若男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个闭门羹,对方越是这样反映强烈,排斥得不得了,就越说明对方和姜燕并非她所说的那么“不熟”。
但是假如现在是面对面的询问,即便对方不想开口,秦若男也还可以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知道对方愿意开口为止,偏偏现在是在打电话,那边不接电话她就一点辙都没有,又不甘心的试了两次,到最后一次听筒里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她才只好不得不放弃对这个人的尝试。
紧接着第二个联系电话虽然打得通,然而机主却已经不是巩元纬提供哪些信息上的那个人了,对方还告诉秦若男,他用这个电话号码已经一年多,她要找的人估计换号码已经很久很久了。
好不容易,第三通电话终于打通了,并且对方也是她要找的人,态度也还算配合,秦若男那郁闷的心情才略微得到改善,只不过对方愿意接受询问,却第一时间否认了和姜燕是关系比较好朋友的这种说法。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上大学的那三年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头,有一段时间关系还算是不错吧,不过算不上好朋友,我高攀不上她。”对方姓何,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听柔和的,给人感觉应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提到姜燕,她的语气里有些带着气,却也没有多强的攻击力。
“是这样的,姜燕死了,所以我们想找她比较熟悉的朋友了解一些情况。”秦若男对这位何大姐说明情况。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样的事情,隔了一会儿才说:“哦……是这样啊,那你问问看吧,我不敢保证一定知道,我们差不多得有六七年年没有联络过了。”
秦若男一听这话,忍不住替自己感到庆幸,要不是对方这么多年都没有更换过电话号码,她可就要第三次受挫了。
“何大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之前和姜燕的关系还算不错,最近几年却突然不再联系了呢?”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昔日同窗在交情维系了多年之后突然中断往来,顺便她也说出了第一通电话的那个机主的姓名,“这一位也是你们的同学吧?”
“你还联系她来着?”何大姐一听,立刻就予以了肯定,“哎哟,你打电话跟她问姜燕的事情,她肯定挺不高兴的吧?我们几个原来都是一个寝室住着的,而且毕业之后也一直有走动,处的不错,我和姜燕不算是最好的,她们俩以前那是最亲近的朋友了,结果后来搞得挺不愉快,要是她态度不好什么的,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啊!”
“我能理解。”秦若男说。
何大姐听她这么说,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回答之前秦若男提出来的问题:“我和姜燕是大学同学,她上大学那会儿其实就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特别懂得利用资源,我早年学过一段时间画画,你之前打电话联系过的那位是我们当时写字出名好看的,正好我们又都住在一个寝室里头,那会儿姜燕当了个什么学生干部来着,我都忘了,反正经常需要写一些宣传材料之类的东西,需要画画和往大张的纸上头誊写的就找我们俩帮忙,她那会儿家里条件好,有的是细粮票,我们帮她的忙,她用她的细粮票给我们买饭吃,那会儿年纪小,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交易关系,就觉得要好就是要好,毕业之后我俩都留在C市了,姜燕留校,我们没事也经常互相串串门什么的,那会儿一直当她是不错的朋友来着。”
“那后来为什么不往来了呢?”
“今非昔比了呀,人呐,不怕别的,就怕拉开差距,姜燕后来越爬越高,她老公官也越当越大,姜燕说话办事的调调渐渐的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正好有一阵子,她父亲以前是个老教授,桃李满天下,她自己也是在学校里上班,有一次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喝喝茶,我们那个朋友刚说了一句孩子想去重点中学,不知道能不能成,姜燕立刻就说她绝对不会帮别人去走后门的,说得我那个朋友面子都抹不开了,两个人当场就吵了个大红脸,”何大姐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一次姜燕说的话也确实太让人寒心了,她说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结交比自己有能耐的,哪个不是有目的有意图的啊。我那天要不是拉着,她们都能打起来,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和她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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