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罗兴怀早已走的不见踪影,安长埔和秦若男上车,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去。
“罗兴怀这个人要是放在古代,估计后来就没有柳下惠什么事儿了!”安长埔有些无奈的调侃着,“你觉不觉得罗兴怀对异性的态度,已经有点超越耍酷的界限了?”
“何止是超越耍酷的界限,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是对女性有一定的抵触情绪,感到很排斥,好像充满了敌意似的。”秦若男回忆着方才罗兴怀对自己,对小护士,甚至是对于那个没有直接露面的叫做王月的美女同事所托之事的态度,觉得那种弄弄的火药味和反感,绝对不是自己主观渲染出来的。
“那可就有点意思了,一般来说,越是这种排斥女性,敌视女性的人,往往还是性取向正常,并且在感情生活中受过伤害的人,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不知道罗兴怀之前是不是遭遇过什么情路坎坷。”
“很有可能,而且,说不定和他的腿脚有点关联,”秦若男对罗兴怀试图遮掩自己行动上不便的行为印象很深,“我看他走路的姿势,觉得他的左腿好像不是特别健康,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的问题,罗兴怀本人对自己的这一瑕疵好像特别的介意,并且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比较戒备。”
“总之,不管是性格,还是职业的敏感程度,这个人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回头还得找机会再多接触几次。”
由于结束工作的时间比较晚,在外面吃过东西在回去休息显然成了一种最佳选择,两个人照例在距离秦若男家不算远的地方找了一间价廉物美的小饭馆解决晚饭问题,错过用餐高峰期之后,饭店里的人不算多,环境也相对安静了不少,能让他们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
想当然,在这种案件在手的情况下,他们的话题难免会围绕着目前被牵扯进这个案子里的人来展开。
“一会儿回家,我打算去搜毕红旭和张俏当初互发的帖子出来看看,虽然说罗兴怀在职业上更具有敏感性,之前对张俏实施的隆鼻手术也因为假体移位引发了一些摩擦,但是女人之间的仇恨有时候起因和结果的严重性是不那么成正比的,尤其遇到与感情纠葛有关的就更是这样。所以毕红旭这个人也不能不引起注意。”秦若男虽然觉得罗兴怀的个性很古怪,对女性似乎也带有一定的抵触情绪,但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单恋着张俏前男友的毕红旭,同样不能不予以重视。
“你对毕红旭这个人怎么看?会不会有点同情她的处境?”安长埔问。
秦若男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感情是一个人的事,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谁也不能剥夺某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权利,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强迫对方接纳她,甚至阻挠对方追求真正喜欢的异性。单恋一个人再久也不是谈判的筹码,不肯放弃归根结底是自己太固执,怨不了别人。”
说完,她忽然有些奇怪的看看安长埔:“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同情毕红旭?还是说在你看来毕红旭比较值得同情?”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安长埔咧嘴一笑,没敢把自己最初的猜测依据说出来,“我觉得这件事里头,其实祝天磊作为夹在两个女生之间的男人,他的态度和做法跟后来两个女生的交恶有很大的关联。祝天磊对待感情的事情处理的太不果断,拖泥带水,如果他因为毕红旭默默的喜欢了他那么久而觉得感动,那就干脆说服自己接纳毕红旭,如果觉得毕红旭归根结底都不是自己能够接受和喜欢上的类型,那就果断一点拒绝她。这本来是唯二的两个选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祝天磊偏偏要一边追求自己喜欢的类型,一边打着被毕红旭的执着感动的幌子,和毕红旭做什么好朋友,说白了等于给了毕红旭无谓的希望,到最后导致了两个女生之间的矛盾争执。”
“你这么说也对,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矛盾的时候,如果矛盾的根源是关于一个男人,那多半时候和这个男人的处理方式脱离不开干系。”秦若男听安长埔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禁不住笑了,“没想到你感情生活没多丰富,在感情的事情上倒是挺明白的。”
“那当然,正所谓当局者迷,感情生活太丰富的人最容易迷眼,反倒我这种局外人看得清楚,”安长埔这一次没有自谦,很坦然的接受了秦若男的称赞,“反正我的女朋友是觉得不会因为我遇到张俏和毕红旭这种麻烦事就对了。”
秦若男看着安长埔笑眯眯的盯着自己说出这一话,心突突的跳,禁不住有些晃神儿。
吃完饭,安长埔送秦若男回家,本来秦若男是婉言拒绝的,毕竟小饭馆离自己家并没有多远,无奈安长埔的态度很坚决,她也只好欣然接受。
“说真的,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方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好比今天在面对祝天磊和罗兴怀的时候,你对话的软硬度拿捏的很好,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漫步朝秦若男住的地方走时,安长埔忽然想起白天的种种,对秦若男说。
秦若男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安长埔说出的事实,如果他不提,自己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不仅仅是对祝天磊和罗兴怀,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在处理事情和人际关系上面,的确比过去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