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因为这个房主常年将那套房子出租,也算是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在出租房子的时候和房客签订了比较正规的租房合同,安长埔和田蜜根据这份租房合同得到了房客的个人信息。
房客名叫阮伟毅,今年34岁,非本地户口,在对他的个人信息进行了一番暗中调查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很快就发现,这个阮伟毅租房时留下的身份证件信息是准确无误的,并且没有任何不良案底,是一个背景清白的无业人员。
一个无业人员,常年独自租住着一户房子,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不见与什么人密切往来,却从来也没有失去过生活来源,这本身就有点奇怪,这个阮伟毅到底是以何为生呢?
阮伟毅姓阮,这与邵慧艳手机里被郑宏和赵林生看到过的那个“软哥”同音,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软哥,邵慧艳经常跑来这个距离闹市区和自己家都很远的地方,目的是不是与阮伟毅见面?是不是阮伟毅要求邵慧艳每次来的时候都必须要绕道而行?
围绕着阮伟毅这个人,秦若男和安长埔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们都觉得阮伟毅的存在绝非一种巧合。
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给秦子扬,要他立刻到公安局里来一趟,可能是从小就比较惧怕大姐的威严,秦若男亲自开口要求,秦子扬倒也没敢像之前对安长埔那样讨价还价,二话不说的就过来了。
安长埔让他辨认阮伟毅的照片,问他是否认的照片中人,或者对这个人的姓名有没有任何的印象,秦子扬仔细辨认了半天,最后给出的还是否定的答案,他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阮伟毅,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这样一来,安长埔和秦若男就更加感到迷惑了,如果阮伟毅和邵慧艳有关,与她的被害也有关,却又压根儿与秦子扬不相识,他又为什么会想要栽赃嫁祸给秦子扬呢?
想要找到这个疑问的答案,就先要确定阮伟毅的确是与邵慧艳有关联的人。
没有办法,即便是冒着引起当事人注意的风险,安长埔他们还是要近距离的去向阮伟毅家最近的邻居了解他的日常生活情况。
阮伟毅租住的房子是一梯三户的老式结构,他住的是位于正中间的那一户,安长埔和秦若男从他的左右邻居下手,询问邻居对阮伟毅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留意和发现。
左右两户邻居都是上班族,白天不在家,只有晚上下班了才回来,白天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不过这两户邻居倒是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在前一段时间,大概从两三个月前开始,阮伟毅家中经常会在夜间传来争吵的声音,说是争吵,其实邻居们在绝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一个女人高声吵嚷的声音,从语气和隐约能听到一点的对话内容来看,像是情侣之间的争吵。大半时间里都是女人自己在高声抱怨,时而嚎哭几声,几乎没有听到过男人回嘴的声音。
这种情况大约持续到半个多月之前,忽然有了好转,至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争吵声传出来了。
一个外地来C市没有任何工作却不愁生活来源的神秘男人,根据旁人的描述,身高体型与警方想要寻找的嫌疑人非常相似,姓氏与邵慧艳贩毒的供货人、她的神秘男友“软哥”同音,租住在邵慧艳遇害当晚黑色轿车一路朝抛尸地点方向行驶过程中神秘失踪的近三个小时的盲区内。
并且,这个地段并不热闹也不算便利的居民区,恰好也是死者邵慧艳生前经常来的地方,即便是醉酒后的深夜,也要打车到附近的花园路,再一个人辗转穿过公园的树林,绕路来这边。
这种种细节集合在一起,都似乎指向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答案。
可是令人感到郁闷的是,这些逻辑上面可以贯穿理通的判断,却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阮伟毅和邵慧艳的确相识,具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之前,这些判断都有可能被认为只是巧合而已。
偏偏邵慧艳始终没有向她身边的友人或者家人透露过半句关于神秘男友的个人信息,现在她本人已死,就成了死无对证,更加无从找起。
案子查到这个程度,在断了两条线索之后,又一次转进了死胡同,这不禁让所有参与调查的人都感到十分恼火,冥思苦想也找不到突破口,一时间都有些士气低落。
“只要能提取到这个阮伟毅的血样和足迹,咱们就能证明之前的判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要是他的DNA和我们要找的凶手吻合,足迹也吻合,那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就算他抵死不承认和邵慧艳的关系,也一样逃不掉!可惜咱们根本没有理由让他接受调查,配合我们提供血样!”
在大家坐在一起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对策时,田蜜有些焦虑。
秦若男皱眉沉思,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兴奋的看着安长埔:“咱们都钻了牛角尖了!我最初注意到这个外形与阮伟毅近似的男人出现在酒吧里,就是因为他对有人找小五子打听邵慧艳的事情显得既在意又有些紧张,超出了普通酒吧顾客的正常反应。”
安长埔的思路顺着秦若男的话思索着,渐渐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假如阮伟毅就是那个给邵慧艳提供毒品的男朋友,那他去酒吧的目的可能有两个,一个是看看邵慧艳的死后外面的反应,另一个可能他也要考虑以后如何向那里供货的问题,这样一来,能帮我们打开大门钥匙就是——”
“毒品!”听他们俩说到这里,其他人也都转过弯来。
“走,咱们这就和峰哥商量去!”安长埔蹭的站起身,拉着秦若男就朝程峰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