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长埔的声音比较小,秦若男没有第一时间听清他说的话。
“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安长埔把关于崔立冬捐助两个贫困少年继续读书的事情告诉秦若男,然后问她,“抛开你之前认识崔立冬这件事,抛开你对他先入为主的印象,单纯说‘天生犯罪人’这个概念,你同意么?”
“从这个名词的字面上来看,我不同意,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个理论。”秦若男没有对这件事采用一概而论的看法,很客观的回答安长埔的问题,“我不相信谁会是生下来就注定是罪犯,注定要做坏事的,但是相信关于家庭环境对成长教育的影响那部分,像崔立冬这样的人,他的成长环境使得他比其他同龄人更容易受到不良引导,走上歧途,也更具备违法犯罪的先决条件,但是客观条件只是外在,主要的还是内在的主观思想,在于这个人是不是想要接纳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是不是想要融入那样的生活环境。”
安长埔默默的点着头,表示赞同,他在对崔立冬加深了解之后,开始有些相信他想要学好,想要走正途的决心,而另外一方面,起初口碑良好,人缘极佳的宋成梁绝对称得上是家世清白的,可是这几天追查下来,已经发现了他很多让人费解的疑点,现在又加上之前在娱乐公司试用期时对外泄露内部消息以换取报酬的事情,就算他对纤体中心那边谎称明星营养师的工作经历只是为了求职,那也还是无法抹去之前解聘缘由直接折射出的职业操守欠缺。
安长埔主观的相信,继续挖掘下去,宋成梁的身上一定还藏着更多的秘密,这个“大好人”、“大能人”的美丽开屏背后,说不定隐藏着什么样的丑陋屁股。
他没有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只是主观的判断,正因为是主观上的,所以更不宜公开,以免对今后的调查造成影响,使方向偏离轨道。
他们又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收获,安长埔发现,在谈论工作的时候,秦若男的表现就变得自然许多,可是一旦结束了对工作的讨论,她就立刻一声不吭,好像被人点了哑穴一样,甚至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她也会显得很紧张,直到听了自己的谈话内容依旧是与工作有关,才会松弛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疑惑,嘴上却没有急着问,秦若男的性格不同于田蜜,后者是那种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有事放在心里根本藏不住,可秦若男显然是个隐藏心事的高手,穷追猛打式的询问对她来说不适用,只能慢慢试探和观察了。
秦若男对安长埔心里的盘算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因为她心里除了工作之外,就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陶音音和钟翰的事情。
临近下班时间,安长埔接了个电话,是之前在纤体中心见过一次面的那个年轻的前台接待打来的,说有些事情在单位不方便说,想私底下聊一聊,问安长埔是否有时间,安长埔当然不好说没有,当即和她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一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看情况。”安长埔把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告诉秦若男,让她和自己一起去。
秦若男不大情愿,她知道自己不会撒谎,虽然嘴巴很严,可是一有心事就会变得六神无主,很容易被人发觉,所以她一直试图远离安长埔,直到自己想好了那件事情到底是保密还是说出来之后。
“你自己去不就好了,万一提供线索不过是一个幌子呢,我去了多碍眼!”她找理由搪塞着。
安长埔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工作是工作,你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什么工作态度?”
秦若男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想一想自己的理由确实有些牵强,心中有些懊恼,连忙改口答应一同过去。
她没有发现,就在她一转身的时候,安长埔的嘴角已经忍不住挑了上去,眼睛里闪烁着计谋得逞后的得意光芒。
安长埔和那个前台接待姑娘约的地方是一处距离公安局和纤体中心都比较远的咖啡语茶,并且还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店,安长埔和秦若男打听了好几遍才确定了具体地址,七拐八拐的开车找过去,等他们出现在店里的时候,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已经等在里面了。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吧!”安长埔连忙对她表达歉意,顺便问,“怎么称呼?”
“我姓袁,你们叫我小袁就行,单位同事都这么叫。”姑娘回答。
小袁年纪不大,参加工作的年头应该也不多,上一次在纤体中心,从头到尾都是小蔡主导着调查寻访,她几乎没有机会说话,这一次算是头一回正式和两名刑警打交道,禁不住一直好奇的打量他们,眼神直接,一点也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