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对钟翰笑了笑,那笑容里隐含着的潜台词是希望他不要计较秦若男的态度,自己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钟翰这个人,他不是什么粗暴没涵养的人,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好脾气的家伙就对了,并且这个家伙有一个怪癖,当你让他感到不爽的时候,他不会直接向你发威,甚至不会流露出一丁点儿的不悦,但是事后如果哪天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恶整,那么不用多想,那个始作俑者一定少不了钟翰这个家伙。
当然,好就好在他整人并不会太过“心狠手辣”,并且也很少被人激起整人的热情,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傲气十足的姿态,对不感兴趣的人懒洋洋的爱理不理而已。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担忧,怕钟翰被秦若男的态度激怒,恐怕也是因为安长埔对自己这个搭档的了解,想一想自己和她合作之初她浑身都竖起尖刺的状态,对象是自己的话,以自己的性格自然是能包容则包容,但是假如换成钟翰,那两个人的矛盾必然会在你刺我一下,我整你一回的较量中逐渐升级。
钟翰面对安长埔传递过来的信息,没有回应,看看安长埔,又冲秦若男挑眉一笑,眼神里带着玩味,先招呼小天好好坐下,然后才慢慢悠悠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其实钟翰的计划到没有多复杂,无非是让自己的表弟小天做诱饵,把潜伏在网络上的凶手吸引过来,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引诱对方露面,趁机抓捕,当然,前提是安长埔和秦若男要趁此机会尽量多的收集能够定罪的有效证据,免得到了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不得不放虎归山。
“网络上有那么多人在玩游戏,又有那么多种网络游戏,凭什么凶手就会在茫茫网游玩家当中注意到小天呢?”
这是秦若男听完钟翰关于计划的初步构想之后,立即提出来的一个质疑。
“这很简单,”钟翰没有被问住,很有耐心的回答说,“之前既然这个凶手可以在网上送给由小洋和那个叫方万的小孩那么多游戏装备,至少说明了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恰好是这两种游戏的玩家,所以有账号和游戏级别上的便利,第二种就是他在刻意的迎合被害人的喜好,要知道现在这年头,没有什么账号是不能花钱买过来的他根本不需要在每一种游戏里都花心思和时间,只需要锁定目标,然后搞来一个目标人物喜欢玩儿的游戏账号就可以了。也就是说,需要让凶手注意到的不是网络游戏中的玩家小天,而是生活中的‘迷途羔羊’小天。”
“可是我们怎么能够使凶手像你所说的那样,注意并且把目标锁定在生活当中的小天身上?”
“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难的,既然有时候破案就好像钓鱼,现在鱼饵我都帮你们带来了,下一步当然是你们来确定哪里可能会有鱼,然后咱们就去那个可能有鱼的地方下钓钩喽!”钟翰耸耸肩,神态轻松的好像他们真的是在讨论周末外出钓鱼的计划一样。
听完他的话,秦若男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事实确实好像钟翰说的那样,在“鱼”可能出没的区域放好“鱼饵”,等鱼上钩之后拖出水面,案子告破,皆大欢喜,好一个简单明了、切实可行的计划!可是这个高明计划里头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如何确定哪里是“鱼”出没的适合安排“诱饵”的合适地点,这位“军师”却没有一点考量。
偏偏她又不能因此去指责钟翰的计划不周详,毕竟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就算是异地的同行,在这件事上也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只不过是看在与安长埔的交情份上,在他们有些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提点建议,自己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刑警之一,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没有替自己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和安排妥当呢!
关于哪里适合“投放鱼饵”的问题,安长埔有着同样的困扰,他似乎也觉得作为局外人的钟翰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帮助,眼下小天的父母还没有对此事表态,计划是否能够实施都还是个未知数,这种问题自然可以慢慢梳理,不用急于一时。
不过现在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是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的。
“小天,那你平时都玩儿些什么游戏呢?”安长埔十分和气的问小天。
小天瞪了他一眼,好像对于他把自己当做小毛头一样对待不是很满意,挺起胸脯反问:“你是说那种类型的游戏?单机的还是联机的?对战型的还是经营型的?我玩儿的游戏种类很杂,每一种都有那么一两个比较偏爱的,所以你具体想要了解哪一种类型?”
安长埔连连咋舌,没想到这个不起眼儿的小少年居然说起话来活像个网游老手。
“你可别小看他,小天别看今年才12岁,已经上初中二年级了。”钟翰对安长埔说。
“本来我可以再跳一级,上初三的!可是我爸妈非得说跳级太多容易基础不牢,不同意,”小天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课程那么轻松,我也不一定有时间玩儿游戏了。”
钟翰被自己表弟这种近乎于自吹自擂的说法逗笑了,弯起手指在他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自己却丝毫没有显得谦虚到哪里去:“没办法,可能天才这两个字从头到尾都流淌在我们家人的血液里吧!”
安长埔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得意洋洋的自恋狂,有一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