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和秦若男一前一后的进了由小洋家的客厅,屋里面的阵势把他们俩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个看上去四四方方并不宽敞的小客厅里面,或坐或站的,足足有不下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秦若男甚至还看到一个坐着轮椅,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的老人,看上去至少有90岁了,而另一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性怀里,还抱着一个连脖子都还没硬实起来的小婴孩儿。
难怪刚才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声音又杂乱又吵嚷,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别说开口讲话了,就算是谁也不开口,光是呼吸都能够轻轻松松的让室内温度提高好几度。
“你们是公安局的吧?我是由小洋的爸爸,我叫由舟。”给安长埔和秦若男开门的那个男人率先开口对他们做起自我介绍来,随后他一指距离自己比较近,两只眼睛通红的站在客厅中央的女人说,“这是孩子的妈妈,我老婆,兰馨丽。剩下的都是我们家的亲戚,孩子的叔叔舅舅,姑姑阿姨什么的,听说孩子失踪了,大伙儿都很着急,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由小洋的目前兰馨丽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眉头紧皱着,不过情绪倒还算稳得住,由舟方才的介绍,同时也提醒了大家面前这两个人的身份,一时间几十双眼睛都朝秦若男和安长埔看过来,好像他们是站在舞台中心的演员,正在等待着观众的检阅一样。
“你们二位能和我们说说孩子的情况么?”安长埔问失踪少年由小洋的父亲由舟。
“行行!没问题!你们想了解哪些方面的事情尽管问!我们两个一定尽力配合!”由舟二话不说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安长埔没有马上发问,他有些为难的扫了一眼客厅里这些一脸热切的由家亲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找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由舟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拍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责怪自己头脑的驽钝,他转头对一个五官长得和他十分相像,但是年纪略轻的中年男人吩咐说:“帮我招呼大伙儿!”
说完,一手挽住妻子兰馨丽的胳膊,半搀扶着她,对安长埔说:“你们请跟我到这边来。”
两人把安长埔和秦若男带到了与客厅相对,距离入户门比较近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朝南向的屋子光线明亮灿烂,与窗子朝北并且还被商场遮住光线的客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推开门的一瞬间,四个人都本能的眯起眼睛,躲避晃眼的阳光。
待到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秦若男才终于可以打量一下这个房间。
这明显是一个男孩子的卧室。与房门相对的窗前是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没有什么杂物,摆放着几个相框,由舟一家三口的照片夹在相框里,三张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桌面上还随意的摊放着几张手机充值卡一样的卡片。写字台一侧的墙边摆着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蓝白格的床单,简简单单的,倒还算干净,床对面的一面白墙上,贴着好几张证书奖状,都是塑封过之后才贴上墙的,看得出来那些是一家人都很重视的东西。
在写字台另一侧与墙之间的空隙里,还放着一架手风琴,琴键已经因为年头久远变得有些微微发黄,而背带则黑得发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人使用的。
秦若男走到墙边,认真的浏览了一遍那些奖状证书的内容,上面的获奖人姓名都是由小洋,奖状的年代略有不同,从九十年代到2000年之后的都有,分别是级别高低略有不同的手风琴比赛奖状,由小洋的名次大多是前三名,看样子这个少年在手风琴方面的造诣还是很不错的。
由舟先让兰馨丽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客气的让安长埔和秦若男坐在相对舒适一点的床边,自己则依着桌边站着,眼睛始终看着两名警察,等着他们发问。
“由小洋平时和你们的关系怎么样?或者说,他在家里的表现怎么样?”安长埔考虑了一下,最终决定先排除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比较14岁的男孩子,正是最叛逆的时候,和年仅10岁的方万情况还略有不同。
“警官,我儿子不可能是离家出走的。”由舟倒是很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安长埔这么发问的意图,笃定的说,“抛开他失踪已经有四天,身上还没有多少钱这件事不说,单说我儿子本身,他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聪明乖巧又懂事,是绝对不会做出让我和他妈妈担心难过的事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