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C市认识的人不多,熟人的号码她都有存过,自己的手机号码没有给过什么人,这个时间了,会是谁打来的呢?
怀着疑惑,秦若男把电话接了起来,来电话的人是一个多小时前还见过面的方万生母——钱玉玲。
“秦警官,我知道这个时间了给你打电话有些冒昧,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聊聊。”钱玉玲在电话里说。
秦若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是有关方万的情况么?”
“也是也不是……”钱玉玲含含糊糊的答着,忽然就哭了起来,“秦警官,你就出来和我说说话吧!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秦若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猜想着钱玉玲未必真的会谈及一些关于儿子方万的事情,可是听她在电话里哭的肝肠寸断的声音,又实在是开不了口拒绝,最后只好答应下来,两个人约在一个距离秦若男住处不算远的地方见面。
秦若男一向动作比较麻利,本来就刚刚到家,穿着刚换上的休闲服,套了件外套就直接出门了,钱玉玲约的地方是一个小饭馆,秦若男到的时候她还没有到,不过饭店老板一见秦若男推门进来东张西望找人的样子,立刻就问她是不是姓秦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把她带到楼上的一间小包房里去,顺便倒了一壶已经泡的没什么颜色,更没什么滋味的茶水。
等了十几分钟,钱玉玲才红着眼圈推门进来。
“这家饭店的老板是我表姐夫,特意给我留了个小间,在这儿说话方便。”钱玉玲对秦若男说,边说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秦警官吃过了吧?”
“还没。”
“我也没吃呢,孩子失踪了,哪还吃得下去!”钱玉玲立刻跟着说,并重重的叹了口气。
秦若男沉默的看着钱玉玲,等着她来开口。
钱玉玲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她面前茶杯上的一个小缺口,迟迟不肯开口,过了好久,茶杯里的茶水升起的热气渐渐散去,越来越淡,到最后变成了一杯凉水。
“呜——”钱玉玲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哭嚎,好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秦若男被吓了一跳,随即倒也松了口气,她肯开口就好了,否则两个人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耗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怎么这辈子就这么坎坷啊!”钱玉玲果然在哭嚎之后开始吐起了苦水,“结个婚也没说冲着什么拜金主义,结果刚结婚日子过的紧巴巴,好不容易松快一点了,又发现自己嫁的那哪是丈夫啊!插根儿尾巴就是驴!我每天在医院里辛辛苦苦,下了班精疲力尽的回到家,要照顾孩子,要洗衣做饭,还得由着他对我发脾气!我这些年忍辱负重,最后换来的就是一个离婚证!秦警官,咱俩年纪看着也差了一小截儿,你肯定觉得我说这些特别夸张,特别没法理解!妹子我跟你说,这些事情你要是经历过你就明白我有多苦了!”
说完这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这么讲容易触到秦若男的霉头,赶忙改口说:“我不是咒你将来不幸福,我就是那么个比方,女人不到一定年纪,就理解不了那个年纪人的心态和感受!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脾气,我那时候特别能忍,甭管人家对我怎么样,我都放心里头,连个脸色都不会摆,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方达给逼的!”
秦若男能够试着去体会和理解钱玉玲现在的处境,离婚单身,生活比较拮据,前夫娶了年轻漂亮的新媳妇,现在孩子又不知所踪,换成是谁也的确够受打击的,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听她倾诉生活的不幸,也于事无补,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