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头,钱玉玲和方达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正酣,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嗓门儿一个赛过一个的大,连安长埔和秦若男从教室里出来都没有发现。
“你等着瞧!我儿子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再说,要是万一有事,我不会让你和那个小狐狸精有好日子过的!”钱玉玲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眼眶好像都要瞪裂开了一样。
方达脸上却是一脸的讥诮,尽管如此,他胸口剧烈的起伏还是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好啊,我倒真想看看,分开这段时间你又长了什么新能耐!而且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多圣洁多伟大的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谁不是好东西?说谁不是好东西?!”方达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钱玉玲,让她意识到只是口头的对骂已经不足以解决问题,于是直接朝方达扑了过去。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从争吵转变成撕打,从教室里跑出来的秦若男他们连忙上前制止,强行把两个都在气头上的人拉开。
“你们两个能不能象成年人一样,成熟一点?公共场合里这么大打出手很好看么?如果你们打一架孩子就能找到,那你们就尽管继续打,我在一旁给你们当裁判!”秦若男拉住俨然已经失去理智的钱玉玲,把自己隔在她和方达中间,防止两个人再扭打在一起。
钱玉玲喘着粗气,眼圈湿润,被秦若男这么一说,顿时泄了劲儿,双手掩面蹲下身哭了起来。方达刚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钱玉玲在脸上抓了一把,面颊上浮现出两条长长的红痕,头发也被抓乱了,显得非常狼狈。
“你瞧!她就是这个样子!你说就这样的一个女人,换作是你,这日子你能过下去么?明明是她性格不好让我受不了,所以我们才离的婚,结果回过头来她硬是耍赖,说我和再婚的爱人是离婚前就勾搭上的,说人家是小三!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么!”他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安长埔发起牢骚。
安长埔看了看正被秦若男轻声安慰着的钱玉玲,后者哭的正伤心,没有听到方达的那番话,这倒也是万幸,他拍拍方达的肩:“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两个离婚了到底是做朋友还是做仇人这个和我们无关,但是现在你们共同的儿子方万失踪,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在乎自己的儿子,就先克制一下,这种节骨眼儿上争吵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明白,我明白,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方达连声答应着。
秦若男安慰了钱玉玲一会儿,扶着她先下楼去,没有上车,而是把她带到小运动场旁边的看台下,这里距离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远,相对又比较僻静,过程中钱玉玲一直在抽噎,没有了方才扑向方达的凶悍,看上去倒有些楚楚可怜。
秦若男让她在看台下面的水泥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等钱玉玲的抽泣渐渐平息下去,没有急着开口。
钱玉玲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来平静自己的情绪,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天边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被眼泪打湿又吹了风,还是被晚霞映衬着,也泛着红。
“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
她刚一开口,秦若男就制止了她,没有让她继续说那些检讨或者解释的话。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成是谁也未必能做到彻底的冷静,不说那些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你儿子的事吧。”秦若男看了一眼时间,“平时方万只有每两周的周末才和你在一起么?你们母子俩相处的怎么样?”
“按照离婚时候的约定,我是两周接孩子去我那边一个周末,但是也不是那么稳定,”钱玉玲惆怅的叹了口气,“我是医院里的护士,单位排班说不准是哪天值夜班,如果赶上我周末有夜班,就不一定去接孩子,最初遇到那种时候还会和方达商量换到下一周,可是后来儿子不是很愿意去我那边,所以多的时候我们娘俩一个月见两次面,少的时候可能就见一次面,甚至就在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就把孩子送回去。”
“孩子为什么不愿意去你那边?你们母子两个感情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我就那么一个儿子,离婚之后没有再婚所以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你说我能不疼他么,而且我总觉得离婚对孩子伤害挺大的,所以只要儿子提出来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他,可是我条件有限,换工作之后工资少了,一个人过日子水电煤气哪一样都免不了,条件实在是有限,和他爸爸没法儿比,孩子嫌去我那里吃的玩儿的都不如他爸爸那边好,给零花钱也没有他爸爸出手大方,所以不爱理我。”钱玉玲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