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是文天祥的爵位,忠烈是大明朝给他的谥号,明代士大夫对文天祥的推崇,已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这也是明末那么多无耻的文人,但偏偏大明朝被誉为铁血大明的原因之一,皆因举国上下,都有一股不向敌人低头的气概。
袁可立摆摆手道:“不当的,这对比不当,为兄岂敢跟忠烈公相比。”
他这话音刚落,直脾气的李宗延大声道:“如何不能比,只身担下天下骂名,当今之世有谁能做到!”
袁可立呵呵笑起来,指着他说:“景哲可说错了,此事已经由皇上自己提起,现在不是我担下了。”
“蒙谁呢?”
李宗延横他一眼,撇嘴说道:“当时大家或许以为是皇上,可你那行动,人家回去一想就明白,这事就是你干的,皇上只是怕你承受骂名才先开口的,不然我等几个为何一进来就问这事。”
“你们聪慧呀。”
“别扯!那些官油子哪一个是省油的。”
袁可立想活跃气氛,故意说着俏皮话,不解风情的李宗延一句句的反驳,终于他无话可说了。
叹了口气道:“皇上不能留骂名啊!在公我为首辅,在私我是他老师,我不担下还能是谁。”
黄克缵捶了他一拳,哭骂道:“老夫还是托孤重臣呢,有你这样抢老夫的权利的吗。”
他这一哭,大家眼圈都红了,徐光启恨恨道:“当初讲经筵老夫也去了,也算是老师吧,你何时这么不要脸,跟我们争抢权利了。”
五个人再没了说话的兴致,坐在那默默擦拭眼泪后开始泡茶,室外两条黑影默默的退去,互看对方一眼,都是泪流满面。
“赵百户自去吧,某家不送了。”
“刘千户留步,赵某今日方知何为忠义,不白活了。”
两个人在诏狱大门口分别,赫然是东厂理刑百户赵泗州和锦衣卫千户刘应袭,两人奉命探听袁可立等人聊天,这是惯例。
原本这只是北镇抚司做的事,只是今天多了东厂,不过东厂的理刑百户和千户,都是锦衣卫的人,属于借调性质。
刘应袭和赵泗州都不算好人,但也绝不是恶人,属于那种大众化心思的人。
工作不出差错,但也不是兢兢业业之人,属于自己的油水不会拒绝,但也不会故意去敲诈勒索。
但今晚他们被震撼了,再也没心思再听下去,默默的退走,回去静一静,至于后面的记录管他呢。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朱由校面沉如水的端坐着,都到子时正了还没歇息,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的进出。
一份份的消息放在他案桌上,然后小心的退出去,客印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罕见的在腰间挂着软鞭。
“皇上,到现在为止,一共抓获十七人,拦截下信鸽八十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