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还能被宽恕,可陷害忠良,迫害皇亲,这些被查出来只有死罪,这才是他明知道朱由校变了,还是不敢放手的原因所在。
更重要的是,人一旦掌握了权利,就会成为被奉承的惯性,一旦权利不在,那种难受不是寻常人能看开的。
君不见,多少老干部离退休后,一下子垮了,不是生活过的不好,而是没了被人奉承的氛围,心理落差太大受不了。
魏忠贤也是人,更没那种修养功夫,如何能受的了那种境遇,迟迟不见他自动交权,而是被割肉般一点点夺去,正是因为这。
崔呈秀心知他的顾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但自己是外臣,身为内阁成员,只要不是被贬谪,即使回去了,在大明朝这天下,还是被人尊敬的存在。
斟酌一下后,他认真开口道:“九千岁可想过刘瑾和冯保的区别?”
魏忠贤定定看着他,呵呵道:“咱家做不了冯保,能做他那样的,曹化淳倒是可以,咱家有自知之明,没那才华。”
“不,九千岁错了。”
“哦!说说看。”
崔呈秀这是第二次说他错了,原本还捏了一把汗的,可见他如此痛快,顿时明白这家伙其实也怕了。
心中一松,暗道“看来不是我一人害怕出事,皇上这压力已经大到这老家伙也撑不住了。”
他闭目寻思了一下,睁开眼道:“九千岁只看到冯保文采的一方面,未看到他是如何保住权势富贵的另一面,那就是跟张居正联手,有了外朝的认可和支持,他才一直不倒。”
“张居正!不错,张太岳能权倾天下,正是冯保力保他。”
魏忠贤拍掌叫好后,沉静了下来,盯着崔呈秀一瞬不瞬的看。
良久后叹了口气道:“可惜荣实做不了张太岳,孙承宗和袁可立看不上咱家,如之奈何?”
崔呈秀被他看的汗毛倒竖,可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成了。
凑近一点低声道:“九千岁不用看我,也不用看孙袁那等老朽,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才最可靠。”
魏忠贤一愣,狐疑的望着他道:“自己扶持?你是说从底下官员中,找年轻人扶持,可咱们的名声被那些读书人败坏透了,正直之人难道还看得上咱们?”
还别说,无论是崔呈秀还是魏忠贤,现在都明白,要想扶持人才,绝不能找那些劣迹之人。
一定要官声好,人品被人称赞的人,这样的人在接下去的朝局中,才能被认可,朱由校才会重用。
崔呈秀阴阴一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骗过去,只是九千岁做好准备没有?”
“骗人!荣实要我骗何人、如何骗?”
看到魏忠贤焦急的问话,崔呈秀郑重起来道:“自然是放弃所有权利,向皇上请罪,让天下人看看,九千岁是真心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