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看眼天色还不到中午,今天的阳光很好,树屋前是片空地,天比往日都要蓝一点,阳光直射下来,四周一片光亮。浅浅的魔气像丝带一样,是个很适合讲故事的天气。

  苏琳将魔王抱进怀里顺着它的背脊让它再睡会:“你先睡会,我估计要聊很长时间,等走了我喊你。”

  魔王眯着眼睛瞅了特伦托一眼,最后脑袋塞进她怀里,尾巴圈住苏琳的手臂打起了小呼噜。

  苏琳揉着魔王,跟特伦托走到树屋门前,法杖在地上点了点,地底飞快钻出了两条树根,树根很快变成了树墩子。

  苏琳讶然:“你还能使用自然魔法?上次不是说不能了?”

  特伦托朝她眨眨眼,像是避开魔王一样轻声道:“我的元素亲和力很高,就算自然女神不再眷顾我,简单的自然魔法还是可以使用,但战斗就不太行了。”

  像催发魔植这种事,需要很强的精神力,他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如果是催发普通作物种子还是可以的。

  苏琳听得眼前一亮:“你是说可以催发普通种子?范围多少,催发到哪种状态,这样成熟的作物尝起来口感和自然成熟得一样么?营养成分是不是也一样?”

  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个上面,特伦托无言半天:“这个我还真研究过,以甜菜根来说,自然长成的甜菜根做出来的糖很甜,但是魔法催发的甜味只有一半不到,麦子经过催发后比自然长成的颗粒要大一些,这个也要看操控者的魔法操控精细程度,如果控制力不足,麦子能长出来,也能结出麦穗却长不出麦粒,结出来的麦粒味道也会很差。所以很少有魔法师去做这种事,法师塔也不提倡。”

  不愧是曾经的法圣,特伦托说起这些时表情都认真了几分。

  苏琳听完有些遗憾:“原来不行么?那真是可惜。”

  “你需要催发种子,什么种子?”

  “深渊荒凉贫瘠,什么都没有,我想在那里种地,但不少种子还没发芽就死了。”

  特伦托指点道:“可能是温度和环境不太合适,植物像人一样也有情绪和喜好,有些喜欢温暖潮湿的地方,有些喜欢寒冷干燥的地方,你没选对适合它们的地方肯定没法发芽,有机会我去帮你看看。”

  苏琳简直想现在就把特伦托给拐回去了,她一脸惋惜地盯着他看了半响:“你转成亡灵法师真是天大的浪费。”

  特伦托怅然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他也有过片刻后悔,他曾想放弃柏莎执意来到这里是不是一个错误,抛弃曾经虔诚无比的信仰背叛自己的神,被所有人唾弃究竟对不对?可他要弥补自己的错误,阿瑟不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柏莎的哥哥,如果不将他找回来,哪怕没有转成亡灵法师他也没法再对自己的信仰虔诚下去,他已经背离了自然魔法的意义,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坚定无畏地向前。

  所以他不能逃避也不可以逃避,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虽然很艰难,却也让他的精神和意志更加坚定。

  到这个年纪已经不会再被太多外物给干扰了,特伦托很快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拉着苏琳继续讨论自己想了一夜的故事。

  “先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一下昨天想了很久的故事,从小时候开始……”

  特伦托这些年辗转各个城市,也看了不少歌剧演出,舞台的形式就限制住了故事的时长,超过两个小时观看者就有些坐不住了,超过三个小时不仅观看者受不住,表演者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都很大。因此他将自己的故事精简了很多,只保留了一些印象深刻的地方。

  尽管是想将这个故事演出来后自己收藏,特伦托也有那么点想法,希望这个故事可以让更多人看到,因此他听从苏琳的建议稍微模糊了故事背景。

  战争中失去亲人的特伦托被柏莎和阿瑟兄妹俩一家收养,和他们成为了亲人,收养他的人也很快因为战争离去,三个孩子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后的特伦托喜欢上了善良包容的柏莎,可他一直不太敢表达自己的心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暗恋,他多次鼓起勇气想要告白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这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搞笑的事。

  故事就是从男孩策划各种想要告白开始。

  像是回忆又像是在说故事,特伦托整个人都回到了年轻时代,眼神里满是温柔笑意。

  “我不太会做饭,想给她做她喜欢的饼干,结果差点烧了厨房,做出来的饼干太丑还得了最丑饼干大赛。我写了信和花送出去却送错了人,等了很久等来了学校的一只魔兽,因为有只魔兽和柏莎的名字差了一个字,我被魔兽追着跑了一天,最后藏在一棵树上才逃掉。后来朋友告诉我一个损招,说扮成柏莎最害怕的样子吓她一下,等她害怕的时候再解除伪装,柏莎是很害怕,结果我还没解除伪装就被她狠狠打了一顿,阿瑟正好经过,我被俩人揍了一顿,差点就没跑掉,后来还不敢说出真相,只能想办法遮掩伤口,阿瑟下手很重,真的疼了好多天。”

  苏琳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这真是太倒霉了点。

  “最后我终于告白成功了,还是因为我穿女装偷偷跟在柏莎身后被发现,有点丢脸,但是很开心。”

  苏琳惊异地上下打量他一阵,没办法想象那是什么场景,特伦托摸摸自己的脸,他现在的样子是糟糕了点,其实他年轻时候可一点都不差。

  “后来呢?”

  “告白成功我太激动,把自己变成了一棵树,还结了满树的果子,果子差点被人摘走,柏莎拔起我的树根抱着我跑回了家。别看她长得柔弱其实力气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剑士。”

  “但是战争也来越频繁,学校被炸毁了,我们搬了两次家,金系魔法课的老师为了救我们死了,后来……”说到这特伦托突然停住了,他说,“后面的不要了吧。”

  “什么?”

  “我想让故事停在最开心的时候,玫瑰小姐的爱情虽然很美也感人,但我希望别人看到我和柏莎的故事时是笑着的。”

  可能是受先前的歌剧影响,现在很多大剧院的歌剧结尾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在一起,就像玫瑰小姐一样给人留下深深遗憾,要么就是场面很宏大的战争歌剧,纯粹的爱情喜剧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