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内堂前,慧珠已吩咐宫人备了盥洗物什送进堂内。于是,留了四五名宫娥在旁伺候胤禛,自福身一礼,手里就解着衣襟上的盘扣往西面墙处开的小隔间走,边走边还不忘说道:“今个儿忙着理行李,弄得一身粘糊糊怪难受。请恕臣妾失礼,稍收整一下再过来,以免御前失仪。”
说完,抢在胤禛拢了眉心,眼看就要说话之际,慧珠忙撩起布帘,钻进了小隔间。随后,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慧珠宽了里衣外裳,遣了宫娥拿着衣饰出去,又打发了阿杏出去机灵着侍候,便存了心故意磨蹭着时辰,在沐浴桶里悠闲的泡着。
留在外间的胤禛,明显感到受了冷遇,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待一盏参茶饮过,仍不见慧珠出来,自然省悟过来,却又自持颜面,遂故作阴沉的挥退了阿杏等人。
一时,室内悄然无声,先前宫娥端着里衣退下的一幕不期然地跳了出来,胤禛突觉嗓子眼有些干涩;又想起两月多来未亲近过,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双脚就像有意思般的往小隔间移。
帘子无声无息的掀起一角,尺寸见方的地方一览无遗。
白烟缭绕,水雾弥漫,玉泽水浸的诱人胴体若隐若现得显在其中。
胤禛喉咙一紧,手自动自发的解起衣裳,脚下也缓慢的迈着步子,逐渐向木桶靠进。慧珠听得声响,再一见胤禛这番模样,生怕他在紫禁城里无所顾忌,唬得早不见方才的闲适,急着说道:“皇上您先出去,臣妾马上就起来。这可不是园子,也不是养心殿……”
犹言未了,就被胤禛抵了话,抢白道:“紫禁城每处都是朕的,难道朕想做的事,还要忌惮他人。”说着“哗”地一声,人已进了木桶,却见慧珠被烟雾熏得红彤彤的脸颊写满了不快,不由心情大好,道:“这又没人,不会传了消息出去。”
慧珠还想着挣扎,嘴里也嘀咕着“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宫里最是架不住甚消息”的话,就感到熟悉的气息喷在颈项间,身上也被揉的软了下去。这般作为下,慧珠的欲念隐隐被勾起,便不再闹着话,两只细腻光滑的手臂往胤禛脖子上一搭,也就顺着意嬉戏起来。
……
两人一闹腾,就是半个时辰,直待水凉了下来,胤禛才餍足的起身,扯过一旁的大棉巾往慧珠身上一裹,打横抱着去了床榻放下,便也要跟着翻身上榻,却被慧珠推了一把,提醒道:“可是当不得宿在这,还得劳烦了皇上自个儿回养心殿去。”
闻言,胤禛眉目间浮现懊恼的神情,狠看了眼慵懒躺着的慧珠,转身极为熟稔的在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套换洗的衣裳,拿在手里朝慧珠晃了晃。见状,慧珠心下腹诽一番,却也裹着棉巾下榻,接过胤禛手里的衣裳,想了想,一面伺候着他更衣,一面似不在意道:“您今晚什么时候来的?可全听去了?”
“……弘历走时说给的?你才冷落朕?”沉默少顷,胤禛不答反问道。
“恩哼”慧珠有些不甘的应了声,又想着都被听了去,索性也不遮掩,直白道:“自弘历大婚,臣妾也少放了心在他身上。现在又没了解清楚,就怪他沉迷女色,臣妾这个额娘有……”话语近半,慧珠也不说下去,只轻轮了胤禛胸口一拳,嗔怪道:“皇上您看得明白,却不给臣妾说一声。还有您由着他这样纳内眷,还真放心!也不怕他沉迷下去,到时您可得赔臣妾一个儿子!”
胤禛抬起双臂,边由慧珠给他穿着外裳,边不假思索道:“还当弘历是你护在怀里的孩子?他精的很,跟那些资历厚的老臣打交道,也不输半分。所以你少操了那份闲心。”说着,语气一变,含了丝耐人寻味的语意道:“今晚听弘历一说,却有些出乎朕的意外,没想到他对帝王之术颇有见解,看来当年他跟在皇阿玛身边是受益匪浅。”
听完胤禛所说,慧珠琢磨不出他后句话的意思,只一下想起康熙帝与允礽的关系,忙引开话题,故意说了酸话道:“对了,明日就要回园子了,皇上真愿意一月后,这九名新晋位的妹妹,只让其中四人到时来园子,可这里面是没有李贵人的!”
胤禛岂会不知慧珠的意思,也不揭穿,只顺了她的话道:“园子里已有了一个安贵人,何必再添个李贵人。”
说话间,胤禛穿戴整齐,二人自是就此分开,一人宿养心殿、一人宿景仁宫。许是夜里行过房*事,两人身体皆有疲乏,遂这一觉睡的极沉,且一夜无梦,安枕天亮。到了第二日,诸事打理停当,慧珠径随胤禛回到了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