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在她那是没顾忌贯了,此时在主子面前随意插口,是为没规矩,胤禛素来不喜。果不其然,只见胤禛目光一沉,鄙睨的看着地上的小娟,剥削的唇微微朝下紧抿。慧珠一见,知是胤禛不悦的前兆,忙要抢先开口求情,却听胤禛只冷然的罢手道:“都下去。”
小禄子应声是,朝一边的阿杏打了个眼色,阿杏也是个机灵的,忙扶起软趴趴的小娟,混着一众宫人中,随小禄子退出里间。
对于胤禛一反常态的作势,慧珠不由愣愣不解,蓦地灵光一闪,心下顿时明白过来,竟大胆的笑嗔一眼道:“臣妾一见皇上黑脸的摸样,心里就渗的慌。方才可不是被皇上那样给吓着了,生怕真拿了小娟的错。”
胤禛端着面色不变,一派淡漠的口吻道:“你那名宫女说的夜没错,朕又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治了她作何?就是要治,又是另有其人。”这话说的慧珠又是一愣,瞠目结舌的瞅着胤禛,一番看来,冷硬严肃的面庞依然,冷漠的口气依旧,可话听起来却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带了些别样意味儿,这完全不似她深知的胤禛!
慧珠不惯,胤禛亦不惯,遂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了过去道:“熹妃,朕是有些饿了。”这会儿,慧珠也渐是明过味来,又听胤禛主动岔开话题,她也乐得奉陪。于是这般,二人心照不宣的就此揭过,慧珠下着细服侍胤禛用吃食。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屋内燃了烛台,屋外撑杆点灯,上下里外参差影壁,橙黄的光亮辉煌照耀,伴着八月湛湛的似水月华,静静的流入庭院阶下,涓涓的淌进屋室里间,映在半透明的浅银色绒地屏风面上,显出两抹相磨合相依偎的身影……
接下来的日子,慧珠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胤禛一应的生活起居,却又不放心宝莲,每日待胤禛睡下,又得回了她自个儿的院子。如此下来,铁打的身体也是吃不消;于是,这样的日子没过两三日,慧珠母女在众人的心明如镜下搬入到了胤禛的院子里来。
如是,每日在老氏、太医为胤禛施针、诊脉,再及他喝药后睡下除外,慧珠母女皆是在身边陪着。而至那日乌拉那拉氏发难的过后,慧珠只觉在不知觉间,她面对胤禛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同时,胤禛好似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许多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总能说上几句。
较之于他们两人渐入佳境,慧珠的一切顺心顺意,其他人显然失意的多。
那日,乌拉那拉氏从圆明园离开,一回到她的储秀宫,弘时猝死的消息便传至耳内。当晚,乌拉那拉氏即染上暑热风寒,随后就一直病下去,紫禁城内的宫务也慢慢移交给了宋氏、耿氏二嫔。却正因如此,耿氏也算在乌拉那拉氏那讨得便宜,未因失宠信于慧珠贬回宫里,而受到他人的使绊子。
慧珠听得宫人禀了紫禁城那头的消息,心里稍安,便只吩咐了那宫人继续注意宫里的动向,有事就禀,随之也放下了对那头的关注,自是舒心的过起了日子。
转眼间已逾九月,胤禛的气色日渐好了,眼看便可大病初愈。这日,胤禛服完老氏开的最后一剂药,老氏前来复诊后,诚挚一笑道:“皇上病情已无大碍,日后只要多加注意调养就是。”说着,又细细嘱咐了一些事宜,取出一本小册子,奉至慧珠眼前道:“施针终究是险招,若不仔细着,恶疾仍可再至。请娘娘切记,人世间常说事不过三,皇上的龙体也可一概而论。多年前皇上染时疫,这次又突患疾,若是有下一次,只怕……”
言至此,老氏喉咙哽噎难言,良久才勉强一笑道:“若是好生注意也是无事,只是万万仔细着夏日才可。”慧珠一一牢记于心,又觉老氏今日怪异,予她生出一种临别之感。
不对!犹记月余前的一次对话,难道老氏真是要离开……
正想着,就见老氏施施然行至床榻前,盈盈下跪叩首道:“皇上您龙体康泰,已无需婢妾的地方了。”说到这,老氏顿了顿话,踌躇片刻,终是抬头深深的望了眼胤禛,却不过一刹间,美眸里的不舍、依恋、痛苦……又消无踪影,复又叩首乞求道:“请皇上依允,准婢妾回新城。”
(还是很晚时间咕~~(╯﹏╰)b,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