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慧珠越想越慌乱,忽感马车一个踉跄,马夫大叱一声,外面立刻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片刻不到,帘子便被宫娥掀起。见状,慧珠暗自收拾了纷杂的思绪,恢复了三分气儿,方镇定的与小禄子张罗了一应事宜,等着太医的诊治情况。
大殿内灯火煌煌,屏风后人影晃动不止,宫娥、药童里外来回;慧珠坐在外间的紫檀木雕云龙纹宝座,手里紧张的死搅着帕子,双眼频频朝屏风后张望,一时心里着急,止了身后打扇子的两名宫娥,另吩咐道:“去看一下,皇上情况好些没?”
侍立一旁的小禄子心里也是焦急,但到底要好些,侧身从宫娥手里捧着的茶盘上端起一只胭脂红地五彩花卉纹碗,双手奉至慧珠跟前,劝道:“娘娘,您才遣了人去打看,这还不够半刻钟呢。这是刚送上来的清汤雪耳,娘娘把它用了,估摸着太医那边也差不多了。”
慧珠勉强回应了一声,又唤回宫娥,方接过清汤雪耳,正食不下咽的顺手翻搅着,就见太医出来复命,不由眼前一亮,忙往旁撂下瓷碗,欲要问话,忽有宫监来禀:“老贵人过来了,要求见皇上。”
慧珠听了,眉头下意识的紧紧蹙起,还未发话,左首侍立的小然子已抢先上前一步,冷笑道:“深更半夜,老贵人跑来求见皇上,这算什么事。你个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打发了人离开。”那宫监也是有些主意的人,暗暗思忖道:“老贵人是新宠,可熹贵妃不但圣宠犹在,还身居高位,儿女双全。抹了谁的面,也不能抹了这位主的面。”一边想过,一边便恭敬的应了是,转身就要去打发了老氏。
“慢着!”慧珠突然出声阻止,又略想片刻,道:“让她进来吧。”小然子闻言大感不解,失声叫道:“娘娘,您怎么……”犹言未完,只见慧珠一个眼色横来,心里虽是忿忿不平,倒也老实的噤声退至一旁。
胤禛当时的话什犹言在耳,然,提起老氏她仍是难以平常之心待之,慧珠叹息地摇摇头,挥手就示意太医答话。未及多说,老氏便进了殿内,行礼道:“婢妾给熹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慧珠眼眸一闪,朝之微微颔首,转脸望向太医道:“继续说吧。”太医凝思回道:“皇上素不耐热,又有热毒、暑湿风寒交替感染,是有几分棘手。”慧珠迁怒道:“简直胡言,你方才说皇上染得不是恶疾,并无大碍,现在又是有几分棘手!”
太医惶恐,忙跪地解释道:“无大碍,只是与皇上性命无忧。但这两种病症同发,若是按常理医治,龙体必会大损,这才有几分棘手。”慧珠急忙又问:“不按常理,难道就没其它治法?大损?又是怎个损法?”太医不敢隐瞒,如实答道:“还有两种治法,但皆甚伤龙体。至于损法……无论哪一种治法,都可损寿命。”
“损寿命!”慧珠霍地一下起身叫道,见太医惶悚,知是话里绝无半分虚假;这份认知让慧珠脚步虚华,几下身子晃动,勉强就着右手旁的紫檀雕花方几站稳,却一个失手不查,将几上的那碗清汤雪耳,“哐啷”一声扫至地上,碎物四溅。
声响一落,一殿众人齐齐跪下,道:“娘娘保重!”
老氏微微垂目,掩下眼底的担忧,复又眼神复杂的瞟了眼似大受打击的慧珠,突然轻启朱唇道:“娘娘,婢妾习过医术,知道还有一种治法比起太医说的前三种办法可行,不会拖垮皇上的龙体,就是损寿命也可降低于一年之内。”
话未说完,四名老太医齐声阻止道:“万万不可!”慧珠却没予理会,喜得上前一把抓住老氏的手,激动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老氏不习惯与人接触,微蹙眉抽出右手,俯身回道:“千真万确。”
院首见慧珠心动,忙跪地死谏;慧珠面上一沉,语气严厉道:“皇上曾亲口对本宫说过,老贵人医术出众,不必尔等差。本宫属意已定,不容尔等置疑,若有一切后宫,本宫一命承担就是。”说着,见院首还不心死,又道:“你等身为太医,不能为皇上解忧治病,还阻扰皇上看医,可是应当!”
一席话说得四名太医哑口无言,慧珠方目光定定的看向老氏道:“皇上曾对本宫说过,你是难得的奇女子,让他十分敬重。本宫相信皇上的话,亦相信老贵人你。”老氏听了这话,心理蓦然升起一抹心慌,眼神更加复杂的看了慧珠半晌,才收了心思,平心静气道:“婢妾定不负娘娘所托。”
(昨天哪一章写的很不好吧,咕~~(╯﹏╰)b,其实写完一想,也觉得很怪,弘时还在一旁,四四和珠子就开始说些感情之类的话了。咕~~(╯﹏╰)b,现在这文,写着吧,俺自己也觉得怪,貌似文文情节进入了一个怪圈,俺去力不从心,改不了。~~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