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声脆响,白釉印花茶盏搁撂在了金漆小几上,小然子心下一紧,忙告了声罪,道:“自年妃娘娘得知年羹尧据在大牢内,便以命相要挟,皇后娘娘无法,只得依了她。”
慧珠轻哼一声算作回答,接着又吩咐道:“弘历、宝儿去盥洗换衣了,素心你让厨房备了吃食,晚间早一个时辰用膳。”素心应了,后另问道:“主子,您也回来了,怎么不去给万岁爷请了安?”
慧珠把目光调向窗柩,望着外面渐渐暮暗的天色,微垂眼眸,道:“这会儿,估摸着年妃正在求见皇上,本宫不愿去搅和他们之间的事。”素心还欲再劝,小然子抢先道:“奴才打听了,万岁爷不愿接见年妃娘娘,直接下命让她回去,不许再踏进圆明园一步。”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翘高嘴角,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慧珠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倒也顺应改了口道:“去看看年妃被送回紫禁城去没?若是回去了,本宫再去给皇上请安。”小然子笑嘻嘻的应了,打了个千儿便退下去打听消息。
帘子一撩,小然子往外走,正巧与外间急匆匆跑来的宫监撞个满怀,倒坐了地上。小然子“哎哟”一声,揉着身上恼怒道:“没个规矩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也由地你闯进来。”宫监被小禄子一吼,吓得脸色一白,哆嗦着身子无助的站着。
素心看不过去,出言问道:“怎么回事?”宫监一下回了醒,再也顾不得失礼,冲着慧珠喊道:“熹妃娘娘,大事不好了!万岁爷不见年妃娘娘,执意遣她回宫。年妃娘娘不愿,便要自尽……您快去看看吧。”
小然子一直不喜年氏,听了这话,就像没听见一般,从地上爬起来了就道:“没看见主子刚回园子,一路上舟车劳顿,哪有闲功夫去理了这事。你还是去寻了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吧。”说着,犹自不甘,又道:“园子比起宫里规矩是少得多,宫人也自由得多,倒养出了你这类不顾……”
慧珠喝道:“小然子够了!你去找了禄公公,就说年妃欲以自尽……再加一句,八阿哥也在一旁。”停了停,转眼看向宫监道:“你退下吧,传了本宫的话,让三名太医一旁待命。”二人领命退下。
素心哭笑不得道:“年妃娘娘这是作甚,不但以命要挟了皇后娘娘,还去要挟了皇上,她也不为八阿哥想想。”想了想,皱眉道:“主子,年妃娘娘那就是一滩浑水,你真是要去?”
慧珠无奈道:“世人皆知,本宫一人独大圆明园,若是年妃自尽的事闹大了,本宫又不出面,只怕过不了几日,本宫刻薄善妒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再来,年妃怎么说也为皇上生了三子一女,还是八阿哥的生母,不去实属不行。”说罢,见素心面有心疼,又莞尔一笑道:“若在不去快些,只怕宁嫔一会儿就会做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哀哀戚戚。”
素心扑哧一笑,转身揭开柜子取了件翻毛的披风,念叨道:“过些天该是要下雪了,这几日北方吹得风就像刀子刮似地,主子至穿了件缎绣长身至股的常裳氅衣,在外面可是不经冻。”说话时节,已系上了披风,这才亲送了慧珠出去。
众人顾忌年氏贵妃的身份不敢上前,年氏一径杵着胤禛所住的院子外面,欲以自尽要挟。于是,慧珠因着她的院子挨胤禛甚近,未行片刻就到了。只见院门前方宫娥宫监围成一团,外边还站着前来围观的宫妃。
慧珠将四周情况看个大概,不由蓦然止步。
远远地看见慧珠过来,耿氏连忙疾步到了跟前,觑了眼慧珠的神色,福身道:“臣妾有负娘娘所托,未能打理好一园宫务。”慧珠随意的罢手免了,又见耿氏面有愧色,语气也尽是陪着小心,只好拉过耿氏的手略宽慰的两句,发话道:“此地百余外,本宫不想看到无关之人,若是谁敢违了本宫的话,一命拿下。”听后,耿氏心头一颤,面上却依然恭敬的应了。
耿氏处理宫务也是一把好手,不多时一干闲杂人等都已离开。慧珠打发了耿氏回去,心里正琢磨着小然子去传了话没?就见院门前宫卫放行,小禄子、小然子二人出来,扬声道:“年妃娘娘,皇上召您觐见。”
话音刚落,只听惊呼声乍起。
一宫娥尖声叫道:“年妃娘娘晕厥了!”慧珠一听,忙扶着小娟的手上前,乱成一团的宫人一见慧珠过来,忙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慧珠看着年氏嘴角隐有的血丝,心里暗道不好!不由面露焦急,厉声吩咐道:“愣着作甚!扶年妃进院,太医跟着!”
(明日上午加更!!!求票,求订阅,求点击!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