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松开钳制,顺着慧珠的目光也望向窗柩,沉吟道:“一更天了,你也该起来用药了。”说罢,步出了屋子。
不多时,小宫女鱼贯而入,燃灯,搬几,摆桌,片刻功夫,待慧珠服了药,屋内已亮煌了起来,床榻旁也设了金漆小几,小几上摆着七八个碟碗,隐隐冒着一股饭食的香味。
慧珠安静的看着小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只消一眼,便可从侍立一旁的小娟面上窥知,这些都是胤禛吩咐下去。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慧珠微微摇头,接过小娟递来的小碗,无声的用起,只是这顿饭,她吃的很仔细……
饭食过后,时辰已不早了,慧珠因下午睡久了,精神不错,也无睡意,又翻出枕下的信函,细读起来。忽听胤禛开口道:“在看什么?倒挺高兴的。”慧珠抬头一笑:“没看什么,一时无聊,就把弘历年前给我写的信翻出来看看,倒挺有意思的。”这是实话,信上写了许多弘历的生活小事,上书房发生的趣事,让慧珠看了,是笑得合不拢嘴。
胤禛一听,面色顿时不愉,阴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把慧珠盯着。
慧珠笑了会,发觉不对,稍一打眼,就见胤禛拉长着脸,心里琢磨了一下,细细收好信函,想起下午要问的话,便开口道:“爷怎么这时节来承德?今下午见爷风尘仆仆的,不知可是有何急事?”
胤禛面上稍霁,语气还是冷硬道:“山陕两地连着两年歉收,百姓四处逃难。前一年陕西又地震,兵民受伤者众多。今年沙城又地震,甚至京师地区也有轻微震感,粮食极为不够。”说到这里,胤禛胸腔起伏,一脸震怒道:“先不说这些地方天灾不断,就是现下西陲正在用兵,地方官民运米送饷劳苦至极,可还有人在这上头打主意,竟敢亏空钱粮,还……”
慧珠一怔,很少见胤禛如此雷霆震怒,有些心惊的唤道:“爷?”胤禛停下话,也知话扯远了,好一阵方平缓了情绪道:“皇阿玛派我到山陕两地查防情况,我路经于此,正好在这歇脚,便过来了,明日下午就得离开。”
慧珠本能的直呼道:“明天下午?你今天不是才快马加鞭过来的,怎么也该歇山两日才是。”胤禛立刻训道:“是有轻重缓急之分,岂可由我等便宜而为。”慧珠吃了个瘪,讪讪的没再开口。
胤禛看了眼慧珠,还是缓了几分语气道:“这次一走,差不多也要一月,我听太医说你的病情也就再养一月即刻,唔,就这样吧,到时我返京的时候,你就与我同回吧。”慧珠愣了一下,又忙是点头。胤禛疲惫的揉捏了下眉心,“恩”了一声道:“如此,安置吧。”
慧珠看着宽衣上榻的胤禛,一丝异样渗入她的心底,不论是否顺路,他总是来了,要接她回到京城,回到雍亲王府,视乎那里就是她的归属……
忽的,一阵热气在耳垂搔痒,随即只听闷闷的声响传到耳膜:“不许再惯着弘历,居然给他写了整整八十三页的回信,慈母多败儿,可是知道。居然写了八十三页,你就这么多话,居然要写八十三页?”
慧珠正愣着神,冷不丁被胤禛连声质问,很自然的僵了身子,暗自不停的想着答话,就感到胤禛手臂直接圈了过来,在她腰上摩挲着。慧珠垂下眼眸,等着胤禛下个动作,却听细微的鼾声传来,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是遮也遮不住的倦意,不知他正被何事所扰,睡梦中,浓眉依然紧锁。
慧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活得很累,不觉伸手想抚平那眉眼间的褶皱,只听胤禛咕哝了两句,惊得慧珠忙收回了手,绷紧了神经听着动静。然,过了许久,至慧珠也不禁来了睡意时,才感朦胧的意识里好似有人呢喃道:“……弘历八十三页信纸……我连署名……还没八十三个字……醒了……也不认识……”
(罪过了,居然没写慧珠回京,一写下来,就写成这样了,,,,下一章,开头就是慧珠回京,,,,,那个真没想推剧情,不过我也发现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