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宝大汗淋漓。
王本轻声道:“你父说到他,何尝不是在教育你?这天下的高门大阀也就那些人家,虽在世人眼里高不可攀,却又何尝被父亲看在眼里?”
狄宝胸中掀起轩然大波,表面却很平静。
他点了点头说:“阿宝受教了。”
他扭过头来,发觉李虎身着铁甲,带了些人回来,将人安排入席之后,自己往这边走来,就说:“阿爸没唤狄虎。”
王本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说他这个儿子不被喊,就不敢乱跑,而李虎这个儿子,却能不召到处跑,这可是父亲的席位。
王本也不说话了。
狄宝一直在长月,他忘了这是他的家了,就是他乱跑,谁能说他么?
李虎走到跟前,身上的铁甲叮当作响。
他上去抓了一个酒樽,找王本的酒爵去写,找狄宝的酒爵去写,又拿了阿爸的自己用。狄宝实在忍不住,咬着牙提醒李虎:“这是父亲的金杯?”
李虎愕然道:“阿爸的金杯咋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本没好气地告诉说:“你阿哥想告诉你,你阿爸的金杯只能你阿爸用,否则叫僭越。”
李虎嘿然:“阿哥哪学来那么多的规矩。自幼父亲抱着你我吃饭,又不是没有用过?”他一拉领口的披风,已经把阿爸的金杯抓了起来,一边大口灌酒一边兴奋地说:“阿哥。我挖掘到一个人才。”
他一弯腰,让人往他的席位上瞅。
那儿被他安排上王威,便是那王威。
李虎压低声音说:“那个就是小姑的扈从,武艺出众,日间大伙都见到了,父亲也注意到他了,这没什么说的,可你们知道大伙在野营,人家在干什么吗?”
狄宝眼神不离他的金杯,想知道他怎么抓着了就不丢,没好气地说:“在干什么?”
李虎道:“读书。”
他说:“不知道他从哪要来的武学读本,咿咿呀呀诵读,问及兵法,熟烂于心。这定是个人才,我听他言想入军府,便有心成全。你们来告诉我,怎么说服小姑放他?”
狄驼驼与狄阿鸟一起回来,正偷偷想掏他宝剑,被他一把从后面抓出来。
兄弟二人笑闹间,狄阿鸟拍了拍李虎的肩膀,问他:“巡营回来了?营中一切安好?”
李虎连忙请阿爸入座,压低声音说:“阿爸果然慧眼识人。王威是个人才,武艺其次,好学。”狄阿鸟却是把赵过喊来跟前,笑眯眯告诉说:“阿虎回来说了。王威是个人才,武艺还在其次,关键是好学。”
赵过就不知道他父亲乐什么?
他是知情人。
李虎乐还有情可原,他就不知道狄阿鸟乐什么?
狄阿鸟笑吟吟道:“阿过呀。咱家阿虎能做伯乐,李益生怎么样?现在这个王威,你也要成全他呀。”
李虎趁热打铁,又说:“堡子的士兵给我说,每年都有军府来此练兵,儿臣一想,这样不但供给不方便,也不符合国家的调兵制度……阿爸想想,我们在此地,在八百里瀚海上建立一个大型练兵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