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过去,李虎却又一摆手,几个石工托着托盘上来,展示给人看,是成套的砚台镇纸,用石奇特,花纹简洁漂亮,李虎便有宣布说:“拿了文比名次,送石头锁大不合适,小场送石砚,石镇纸,石笔架一套。”
这几样东西呈上评定席,几大名士再不说李虎傻了,把玩一二,爱不释手。
乌县令笑道:“几位贤兄,这都是本县出产的。他们场主,就是里头那个李虎。本县第一人杰。几位看着好,我便让他们给你们一人送一套。”
李鸳鸯笑道:“老爷。说的不是时候,我们东家可是来拿文武第一的,现在要是送了,那不是贿选了吗?”
乌县令一拍额头,愕然道:“是呀。糊涂了。”
接着,他一脸笑意,问李鸳鸯说:“你说啥。文武第一?他要参加武的,还要参加文的?”
李鸳鸯点点头。
一干名士纷纷说:“魏博那边武的可能不行,文的,有西渚熊氏,有高马谢氏……那都是文章之乡,我们可是备了几样题目。”
李鸳鸯连忙问:“都哪些?”
其中一位老者说:“诗文,书法,画技,曲艺,本来还想加上茶道和博弈,却是太费时日,就取了。”
李鸳鸯略一想,哈哈大笑说:“好诗文的不一定好书法,好书法的不一定能画,能画的就不好说曲。偏偏我们东家,样样都拿得出手,诸位先生不会是为我们东家量身定做的吧。”
一句话把评定席的人说懵了。
众目睽睽之下,都不知李鸳鸯在与评定席干什么,但心里,却是怀疑他会疏通关节,魏博那边和保郡来的都不怕,一旦被他们抓住破绽,这些名士就会身败名裂,但是本县的,却酸酸的,但他们也知道,名次自己也不好拿的。过不大会儿,县令派师爷宣布,武比测试力,就用李虎的石锁,因为六十对,那是可以分出很多的等级,容易区分胜负。不料刚刚宣布,游牧人那边来了人,他们要求说:“既然要举他石锁,不妨加上真刀真枪……我们那边又没有这东西。”
李益生一下严肃起来。
他低声给陈锋说了几句,陈锋靠近了,盯着那游牧人说:“我们家只是买点地,不想见到死伤……”
来到的游牧人说:“要比,总要给个公平吧,他开石场的,我们是养牲畜的,为什么不比马上真斗。”
乌县令怒道:“有御呀,你们耳朵聋不成?”
县令都怒了。
但是根本没用,这些游牧人自觉难以取胜,就开始耍赖,一口咬定,就要比马上真拼杀……乌县令正要令武卒把他们轰出去,一阵马蹄密集,却是一队官家骑兵驰骋进来。这是不久前,说什么防备东夏,驻扎下来的军队,领兵的是一位杂号将军挂职的统领,姓苗,名保田……他家大将姓田,一听这名字,就是寒门出身,而且是上头心腹。来的骑兵里头,为首的就是他,他裹了一身重盔,腰挎长剑,背后骁果更是矫健,其中两人铠甲之外身披彩袍,竟也像是来参加竞买。
乌县令眼皮跳动了一下,却是故意说:“苗将军趁机来武选吗?”
苗保田嘿然道:“什么武选?听说老陈家卖地,我想开个菜园子,给兄弟们种菜吃。”
陈锋正要上去逢迎一二,李益生一把抓他回去,持折扇出来,冷冷问道:“苗将军来搅局,可是对我们朱氏不满?”
苗保田愣了一下。
他笑道:“严重了。不过是来竞买而已,说是有武戏,博个彩头。您这先生好生不讲道理,我手里有兵,我要不是对朱氏恭敬,怎会老老实实来竞买?还希望先生给两分薄面,秉着理来。”
他一扭头,看到个游牧人站着,凶狠喝道:“滚?”那游牧人连忙说:“苗爷爷,你不知道,来个开石场的李虎,让用他的石头比力气。”他示意苗保田去看,气冲冲地说:“这些石头他天天在家玩,那不是用我们的弱,比他的强吗?这不公平,要武比,就刀枪不论,马战见真章。”
李益生大吃一惊。
他也不想让李虎犯险。
李鸳鸯更是生气,喝道:“以命相博,尔等当乡人如你们一样?你们有铠甲,我们呢?”
苗保田眼睛骨碌一转。
他哈哈大笑说:“盔甲可以借给穿上,比,就这样比,比不起就不要来比嘛。没有一点刺激,那哪成?还有,人命上我与县父母来担保,先给讲明,死伤不论。武魁。武魁,胆没有,怎么魁?”
众人皆失色。
那个生事的游牧人看看他们,挑选出来的勇卒,铠甲齐全,回头看看自己人,一对比,也不再声响,悄悄地溜回去。
他倡议的,他却急着跑回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