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是的。
官府何尝不是的?
还要将陈武接进去,杨燕燕大伯还特意准备了些钱,让陈武接上,给兄弟们喝茶,陈武却死活不收,拍在胸脯上说:“老人家。我和李小郎君是朋友。你别跟我客气呀。手底下的兄弟车马劳顿,我自己会请他们喝茶。”
说着这话,他还不停瞄向李虎,好像是专门说给李虎听的一样。
童世魁就不理解了。
逮着个机会,他就凑上来问人:“那你们原先的杨县尉呢?”陈武笑道:“他?县令早就报了上头,昨把他撸了……他不支持办石场。他不支持小郎君,还想狗仗人势,挟持县老爷围着他们老杨家转。说小郎君一开工,地没人种。谁不知道他是杨令公的族亲,是在替杨令公说话呀。”
童世魁心中暗骂。
什么为他们办事?
原本他本来就不想让李虎开石场,他姓杨,他为他们家大片、大片的地,为再没有极为便宜的劳力。
童世魁还想按照官场的规矩约饭,陈武往前一指,要求说:“把你的家丁喊在一起,小郎君说了,你们怎么能带刀呢?不知道律法呀?都给我交上来,别藏匿,藏匿我让人搜身,还把人带走。”
童世魁急了。
他仇家遍地,不让带刀,还让不让人活?
他连忙说:“大人,在哪也没有这规矩呀。就是到了郡里,也没人怎么说。”
陈武不为所动,冷笑说:“那是你们不懂律法,没有军籍,官身,爵位,不能持兵器,别说你们,就是有爵,藏兵购甲到一定数量,搜出来,也会被定为谋反大罪。你不懂律法,不懂就要向我们李小郎君请教。”
童世魁听懂了。
这是他别找自己,找李虎去。
这李虎?
县尉都听他的?
童世魁没办法。
他一掉头去找杨凤去,到杨凤身边,低声说:“凤儿。你赶紧去跟李虎说说,他让人把咱伙计的兵器都搜走。”
杨凤满脸惊奇,反问他:“你说啥?他让。人家听他的?是想给你要点钱吧?”
童世魁一皱眉,没好气地说:“别管了。去跟他闹,问他凭啥欺负他姐夫?我这是栽了,栽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身上了。”
杨凤纳闷地说:“你要说你去说去,明明和人家没关系。我是姐的,我去跟他闹?你今儿咋啦?”
童世魁实在是没法,眼看陈武在喊他带来的武卒,督促自己这边的人“赶紧的”,只好扭身就去找李虎。
李虎正在指挥人挂匾呢。
这家,这院子,哪适合挂匾呢,反倒不容易了。
童世魁摸跟前,一看杨燕燕有点警觉,歪着脑袋,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这又是个路子,连忙就笑:“妹子。你跟李虎真是天造一对。”
他以为杨燕燕吃这套。
杨燕燕一下脸红,大声说:“你是姐夫呢。瞎长年纪,咋不羞耻的话就乱说?”
童世魁连忙说:“妹子。妹子。我给你点钱。你去置办点首饰、衣裳。”
杨燕燕干脆利索地说:“不要。你对我姐好就行了。”
童世魁乞求说:“那你能不能……”
李虎早听到了,头也不回,应了一句:“不能。刀在你手里,你谁都会砍,从你手里夺出来,这才应该。你放下刀,做了好人,才配得上二姐。”
童世魁急了,连忙说:“李虎。哥错了。哥错了行吗?哥仇人众多,这回去的路上,它不安全呀。”
李虎调转头,给他撩自己的衣裳,拿出一把短刀,要求说:“我除了一把小匕,你搜我身上,看看有没有兵器,安全,想安全,自己想法子去,欠的,还干净。”
童世魁直跺脚。
你几百斤的石磙拎着玩一样,我和你一样吗?
再说你一少年,谁找你寻仇呀。
掉头回来,李鸳鸯等着他呢,李鸳鸯却是另一番意味深长的警告,笑道:“你匪不匪的,其实我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我们东家不高兴,恐怕这世上就没你的容身之地了。有些人,讨厌你,你都不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