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中有人反驳:“女公愿意嫁给东夏大王狄阿鸟,相夫教子,我们大王就是正统的继承人,何来叛逆一说?”
帖薛禅辩论说:“纵观历史长河,中原皇帝未有传位夫婿一说,当从宗室子弟中择一,令其成继大统。”
狄阿鸟乐了。
看来此生在黄埔的学习就学会了这些,他点了点头,赞同说:“有礼。不过,当着东夏国人的面,不可言其大王事,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却显得失礼了。”
他又说:“既然你这样认为,那能谈一谈我们都关心的话题吗?两国将来会怎么样?”
帖薛禅略作沉吟,肯定地说:“东夏因为地利,依附中原,逐渐显得国更富军更强,但这都是暂时的,毕竟我们高显占据正统和大义,一旦教化得方,在仁政上有所作为,就能感召回原本的国人,到时两国不合也要合。”
有生员嗤笑,当场反驳说:“我们东夏国富民强之势不改,必以实力压倒之,一统两国。”
狄阿鸟终止说:“好啦。好啦。这样谁强谁弱,谁统一谁,是最伤和气的,不谈了。”
他转过脸去,问年龄大的那先生:“先生在学堂,有没有遇到过突出的学生?这些突出的学生可堪造就吗?”
年龄大的那先生顿时一脸光彩,说:“有。”
他说:“女公收了不少贫贱的养子,这些人知道读书,其中佼佼者很多,不过我们熊先生最器重一个叫李虎的孩子……只是他呀,太淘,也不听话,唉,熊先生要求越严厉,他越上天。”
狄阿鸟嘴咧成了两半。
本来漫不经心的钻冰豹子耳朵也猛地竖立起来。
狄阿鸟说:“学堂好几百的学生吧,这个孩子,你都能叫上名字?”
先生说:“半个城都知道,何况我执教几年呢?他是高显女公众多养子中的一个,其实这些养子只是挂个名,父母领一些补贴,仍是穷人家的孩子,可他却不然,一点也不知道父母如履薄冰,虽然只有八、九岁,却英聪霸道,学识也出众。他入学时,学校最大的学生有十好几,每一个贵族学生身边都聚拢一群,相互分派,可几年过去,谁也没想到最后在学校称王称霸的是一个仈jiu岁的孩子……他带着学生吃校舍周围的饭都敢不给钱,看哪个老师师德不好就赶人走。”
帖薛禅问:“难道他能打过那些大孩子吗?”
那先生摇了摇头,叹气说:“那些大孩子只会站着被他揍。”
几个生员都愣了,问:“为什么?”
那先生说:“后来就变成这样了。就连女公的亲侄子和亲侄女也被他压着。先生和学生还是有隔阂的,谁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女公经常来学堂,可女公每次来的时候,他表现极好,女公也喜欢上了,还带着他吃饭……也许,就是这几次吃饭,让他有底气吧。”
几个生员都点了点头。
帖薛禅冷笑说:“这样的学生,为何要称赞他突出?我看就是害群之马?”
钻冰豹子立刻瞪视上了。
其它人却不知道,那先生说:“如果仈jiu岁的孩子琴棋书画无师自通呢,如果仈jiu岁的孩子文章武艺都比chéngrén呢?”
帖薛禅打断说:“这不可能?”
那先生也冷笑说:“没见过不要妄断。其实他也没那么坏,见到家贫的学生,倾尽所有,见到令他尊敬的师长,恭敬有加。一年前,湟中有过一次叛乱,败退的叛军想攻占学堂,拿孩子们作要挟,连熊先生都披上盔甲,手执长剑,更不要说孩子们,偏偏这孩子却力挽狂澜。”
生员们纷纷问:“他一个孩子,怎么力挽狂澜的?”
那先生道:“那孩子给先生们说,这些人攻打学堂,肯定不是想作困兽之斗,是为了拿孩子们作人质,好轻松过河投降东夏,先生们只需登高一呼,告诉他们,此学堂为东夏援建,倘若攻破,拿孩童胁迫,必不被东夏所容。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立刻向东突围。他们就会潮水一般路过。”
帖薛禅问:“他一个孩子怎么知道叛军是想胁迫他们做人质,好过河投降呢?”
不等众人回答,钻冰豹子就用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看过去,冷冷地说:“有军事常识的人就都知道。学堂并非军事要地,叛军却当成目标想要攻占,必有其目的,这个目的除了胁迫是什么?湟中是高显重镇,胁迫孩子们又有何处可去,自然是为了过河。看来这位先生说得对,他起码比你这chéngrén聪明。”
狄阿鸟连忙训斥:“住嘴。就你有军事常识?”
那先生说:“是呀。那么多人都没有想到,连叛军的首领也没多想,他一个孩子却看得明白,摸得透叛军的心理,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狄阿鸟反问:“不会是人教他的?”
这件事他知道,但是他一直怀疑是身边的曹辛传教的。
那先生说:“先生们都是咱们东夏人,有一些年轻的曾入过武学,却混乱一团,包括熊先生,只想挺剑护卫,要是他们有好主意,还要先教孩子?”
狄阿鸟又生疑问:“不会是学堂外的人教的吗?”
先生摇了摇头,说:“事发突然,又是上课期间,院门紧闭,谁能专门跑来告诉他?我知道,先生是不信。别说你们,我们亲身经历都有点不敢相信。将来长大chéngrén,他一定会闻名高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