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抱歉,昨天我光顾着出门,忘记提醒你这件事。是的,我们这里确实经常有野猪出现。你昨天没碰到野猪吧?不过一般野猪都是夜间游荡,在黑暗中觅食,很少有白天出来的。”
老太太的答复出乎董锵锵的意料:“啊?您知道?”
“当然,从我还是这么点儿小孩儿的时候就经常在院子内外看到野猪了。”老太太说着比划了一个高度,看起来也就一米四或五的样子,“前几年我还种过一大片葡萄,也被林子里的野猪给毁了,我想它们应该是喜欢这边的生态环境。你还记得那天你和郑春花过来看房时帮我给一只猫包扎么?”
董锵锵点点头。
“那只猫肚子被挑开了,兽医说十有八九就是野猪干的。”
“既然您早就知道有野猪,那您为什么不联系警方或猎人把它们抓走或赶跑呢?您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吗?”
“我是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我并不反对合理捕猎,只要保持生态平衡就好。另外警察不管这种事,都归猎人们管。我每年都会联系本地的猎人协会,请求他们来抓野猪。老猎人们来过几次,但野猪行踪不定,每次都无功而返,后来老猎人们来的就少了,协会解释说特里尔现在年轻的猎人很少,而且自从切尔诺贝利之后,野猪肉就不再那么吸引人了,许多被狩猎的野猪甚至因为放射性污染而无法出售,愿意狩猎的猎人也就越来越少,就这么一直拖到了今天。”
老太太不反对捕猎对董锵锵倒是个好消息:“可如果不抓野猪,任由它们在这里乱晃,对您、对家禽、对宠物都是一种危险。报纸上说,野猪除了有攻击性外,还会携带猪瘟并传染给家禽。”
“确实如此。说起来这边林子里不仅有野猪,我还碰到过狼、狐狸、野兔、獾,前两年不知是什么把我最能下蛋的母鸡叼走了几只,如果能有人把野猪抓走就好了,它毕竟还是比其他野生动物攻击性更强。当然,狼也是。”
话说到这儿就已经很清楚了,董锵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并没着急向对方表示“我可以帮你消灭野猪”,也没再问老太太自己是否可以在户外烧烤做饭,只是开心地和老太太道了别,便开车前往学校。
上午的课是ProSeminar,这种研讨课通常是为大学新生提供的,难度较低,主要是为了引导大学生熟悉研讨课的教学形式,为以后高级课程阶段的专业研讨课做准备。董锵锵在预科时已经接触过ProSeminar,所以对形式并不陌生:研讨课最后通常从书面报告和演讲两方面对学生进行考核,报告可以开卷准备,演讲也是通过类考试,而不是选拔类考试,所以只要能按时高质量完成报告和演讲,这门儿课拿学分应该不难。
前两天旁听其他课时他就踩好了点儿,所以熟门熟路地提前进了教室。想起今天就要正式上课,董锵锵竟有些小激动。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教室里空无一人,
时间一晃就到了上课时间9:30,教室里依然只有他一人。
同学不来也就算了,老师怎么也不来?难道是这门课临时取消了?不应该呀,前天在大学网站上看通知还说今天上课要给学生按参与的主题分组,怎么可能突然取消呢?
那是我走错了?他赶忙跑到教室外,门上贴着的标志显示无误,这里就是C13教室。
董锵锵疑惑地又等了几分钟,过往的同学里却并无走进教室上课的,他担心去图书馆查信息耽误时间,只好给郑春花打电话求助。
郑春花刚到办公室不久,听完他的问题马上反问道:“你教室是哪间?”
“C13啊。”
“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C楼1层C13啊。”
“你现在往楼外面看,是不是能看到一个正好对着考试中心的下潜式建筑。”
“是啊。怎么了?”
“C13在那个建筑里,不在你现在待的地方。你现在赶紧过去上课吧。”
“不在这里?”董锵锵疑惑地又抬头看了眼教室门上贴着的字母和数字,“可这里明明写着……”
“你待的地方不是C13,是C1-3,中间的‘-’让人抠掉了。”郑春花催促道,“快点儿过去吧,第一堂课千万别迟到,祝你好运!”
董锵锵谢过郑春花,拔腿就往楼外跑,边跑边疑惑:那其他学生是怎么知道这个教室不是真正的C13呢?
郑春花说的果然没错,进去后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真正的C13。
当他推开教室门,发现一个容貌俏丽的女老师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各种肤色的学生在台下坐的满坑满谷、济济一堂。
教室里这时已经没有空余的位子,他的身高让他即使站在教室两侧也显得很扎眼,他只好蹑手蹑脚往教室后面走。
等他走到角落放下书包,就听女老师说道:“请迟到的同学以后早到,我这门课是统计考勤的。”
董锵锵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上课竟会迟到,更没想到这门课还会统计考勤,这种万中无一的事不仅让他碰到了,还直接是两次。
他很想坐下来在桌角刻个“早”字,但很遗憾,他没有自己的位子。他只能讪讪地点头认错:“老师,对不起!下次我会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