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蓝虽是东北姑娘,但在德国呆的久了,平素跟董锵锵并不怎么说东北话,这次突然蹦出乡音,连她自己也觉得搞笑,“扑哧”一声又笑了。
气氛似乎又缓和了些。
一个金发碧眼,身高不输董锵锵的德国女服务员双臂挂着10扎黑啤毫不费力地穿过众多食客走到两人桌前,轻巧地从自己手臂上卸下六扎黑啤放到桌上,留下一句“胃口好”的祝词后,带着手臂上剩下的四扎黑啤走向另一桌。
HB啤酒馆里的一扎黑啤都是一升装,酒量接近1公斤,望着桌上实实在在六大杯泡沫细密丰富的黑啤,董锵锵只觉得头皮发麻,嗓子眼儿冒火。
“你点这么多酒咱俩都喝不完,”董锵锵颇感力不从心,“喝不完也不能打包,不都浪费了么?”
“喝不完?”杜蓝一脸鄙夷地命令道,“今天你必须喝完。”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错话了。”
董锵锵哭笑不得:“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杜蓝抄起其中一扎,示意董锵锵也喝,然后轻轻跟董锵锵的黑啤杯子碰了碰,厚重的玻璃杯顿时发出沉闷的一声。
她仰脖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杯子,似乎在等啤酒慢慢沉入胃中。
认识杜蓝这么久了,董锵锵似乎从没见过杜蓝喝这么猛过,刚想劝阻,猛然想起杜蓝刚刚质问他的“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只得把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闷头跟了一大口。
“我不明白……”董锵锵擦干净喝完啤酒后留在嘴边的啤酒沫,“我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任何危险,更何况还是你。”
杜蓝又灌了一大口,“砰”的一声把酒杯砸到桌上,似乎很生气地瞪着董锵锵,吐着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因为不是每个女生都是华菱,你记住,我叫杜蓝!”
她把杯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望着杜蓝空杯杯壁上的啤酒沫,董锵锵忽然生出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幸福感。
“你……”没等董锵锵说完,不远处舞台上的演出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喝彩、哨声和掌声,没等董锵锵转头瞧个究竟,就听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从身后方忽忽悠悠地飘入耳中。
“哎呀妈呀!这不是董大少吗?什么风把你这么稀的给吹来了呀?”
在董锵锵带着老白刚从瑞典返回德国的第一个月里,隔三差五这个声音就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梦中,虽然这人并不会让他做噩梦,却会让他分外恶心。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刺鼻的古龙香水抢先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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