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虽然星期天很早就爬起来,还跑了好几个地方,但却一单都没开,野猪们再次组团消失。他颇为无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悻悻地回了家,把希望放到新的一周。
在他的印象里,每周一的太阳似乎都要比其他几个工作日升得更早。
周一上午是两节德语和两节数学。德语课老师就是报到当天见过的默克勒,而授课内容则是一节语法课一节阅读课。董锵锵出国前在北京外国语大学和北京歌德学院进修过超过1200学时的德语,默克勒讲的内容他可以百分百地听懂,这让他倍感轻松。
数学老师是个叫丹尼尔的中年胖叔,脸像吹了气的气球,而圆滚滚的肚子里仿佛藏着两个篮球,说话很风趣,自嘲进入中年后,一日三餐都不需要餐桌,吃饭时直接把餐盘放在肚子上就可以怡然自得地享用美食。
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中,丹尼尔微笑着从类似国内初中代数的难度讲起,等到两节课结束时,高中代数已经讲完大半。虽然难度不大,但进度很快。董锵锵把没听懂的地方记录下来,准备回家复习。
董锵锵留意到,不管是默克勒还是丹尼尔,都没对班里奇装异服或妆容怪异的学生有只言片语的评价或建议,完全视若无睹。而且两位老师上课都不点名,也不安排人统计考勤,上课来下课走,似乎毫不关心学生的缺勤行为。更让董锵锵诧异的是,课间休息时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聊天,而老师则自己动手擦黑板。董锵锵主动想帮忙反被两位老师谢绝。
中午在预科食堂董锵锵随便点了份5马克的火鸡饭套餐。他本想趁午饭时间认识一下班里的其他中国同学,但除了他以外,其他中国同学都没在食堂露面。他正感奇怪,曲珊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从自己的LV双肩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贴着一堆小星星的Hello Kitty饭盒,然后从饭盒里拿出几片夹着蔬菜的面包。在狠狠咬了一大口面包后,她瞄着董锵锵餐盘里的火鸡肉浅笑道:“看起来不错嘛,还有碗汤。”
“5马克很划算的。”董锵锵用勺柄指了指她手里的面包,“你中午就吃这个?下午还四节课呢。”
“我这个蔬菜培根三明治是两片全麦面包加生菜加培根加西红柿再配果酱,食物热量低。”曲珊得意地一笑,“而且平均一个的成本还不到两马克,比你这个便宜多了。”
“但你这是冷餐,早饭吃这个也就算了,中午还吃我胃肯定受不了。”董锵锵摇头道,“我宁可花钱也要吃点热的。”
“咳,中午随便对付一口得了,入乡随俗,不能一日三餐都跟国内似的有菜有饭。你说是不是?”全麦面包似乎有点难嚼,曲珊又拿出自己的保温杯。
“我看其他人也跟你一样不来食堂吃。”董锵锵抿了口蘑菇汤。
“当然,像你这样一天5马克一周就25马克,一个月就100到125马克,大家都心疼钱。”曲珊的数学很好,马上就算出来董锵锵一个月的伙食费是一笔巨款,“但如果跟我一样每天自己带饭,一个月最多也就50马克就差不多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大款。”
董锵锵早已习惯中国同学聚在一起不管聊什么最后都会落到钱上,他苦笑着冲她的包努了努嘴,调侃道:“我这个‘大款’的书包就100人民币,您这个‘穷人’的LV得多少钱?”
曲珊低头瞥了眼身旁的LV包,眼中满是爱怜,岔开话题道:“其他同学你都认识了吗?”
董锵锵识趣地顺坡下驴:“本来以为午餐时能认识几个……”
“女生除了我还有三人,分别是苗远馨,郑雨茜和张笑笑。男生除了你还有华子乾,王海升,佟火和高志,但高志今天生病没来,经济系的中国学生就咱们9个。”曲珊忽然一副神秘的表情,“那个佟火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不太理人也不合群,但数学课我看到他在偷瞄张笑笑。”
曲珊用实际行动传达给董锵锵三个讯息:她的社交能力很好,同时收集信息和观察人的本领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