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手的动作也有些怪怪的。
他往后撤了撤胳膊,避开了她柔软纤细的手,同时感激地点头说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记得有空了把厨房和卫生间都收拾一下哈。”萨沙见他躲避自己,莞尔一笑,打着呵欠飘远了。
董锵锵觉得她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得关上门,继续干没做完的活儿,一边干一边琢磨逮猪的事。突然,他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为什么他不去问问怎么在德国开公司呢?
想到这,他迅速咬断手上的线,背上挎包,转身走出大门。
“喂?”陆苇一脸紧张,“哪位找我?”
“小苇啊,我是妈妈。”手机里传出一个带着哭腔的中年女声。
“妈?”陆苇愣住了,“您怎么了?”
“你爸爸他……”陆苇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怎么了?”陆苇追问道。
“他今天上午……突然中风了。”陆苇妈妈艰难地说道。
“啊?”陆苇大惊,“那爸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马上就送去医院了,医生抢救得很及时,刚出了手术室,现在还在病房里观察呢。”
陆苇的心猛地一沉,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母亲主要是照顾一家人的生活,特别是还在读书的弟弟,平时并不外出工作。父亲这一病意味着什么她是清楚的。
“爸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会中风呢?”陆苇语无伦次地说道,“爸那么年轻。”
“其实今年春节的时候他就有过一次轻微的中风,但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没在意,”陆苇母亲长叹一声,“没想到第二次会来得这么快。”
“那我……”陆苇刚想说自己回家看看父亲,才猛然想起自己账户里的钱可能都买不起一张回国的机票了。
陆苇妈妈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安抚道:“医生说你爸爸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你不要太担心,也不用赶回来,有我和你弟在呢。”
“那爸看病需要花不少钱吧?家里钱还够吗?”
“够够,”陆苇妈妈忙不迭地说完,忽然沉默了几秒,踌躇道,“可是你弟马上就要高考了,9月份也许就要上大学。家里的钱还要给你爸看病,所以……短期内……也许不能再支持你读书了。”
这话其实不用陆苇妈妈说出来,陆苇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上大学,住院,恢复,日常开支,哪一项都要花钱。而父亲的生病也意味着全家没有收入来源了。就算父母再怎么想支持自己,也是有心无力的。
“没事,妈,我这里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操心我。”陆苇安慰着自己年迈的母亲,“我这就去多找几份工,争取给家里多汇一些钱。等爸恢复了,你打电话给我,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估计你爸暂时说不了话了,只能听你说。”陆苇妈妈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不说了,先这样吧,护士来叫我了,你爸那好像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要多保重哈,不要太苦着自己了。”
听着妈妈的叮咛,陆苇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自己临出国前父亲的身影和谆谆教诲,她的心如刀绞,两行泪水从她清秀的脸庞上缓缓滑落。她拿着电话的手不住地抖动,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听完张英芳的宣布,车荔子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