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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姓厉的欺人太甚,若是我们就此偃旗息鼓,怕会助长其焰。”公堂之中,听了李景元说过先前形势的李耗不由开口。
李景元听后不置可否,目光悠远看向堂中正中那副双龙挂图,许久,才开口道:“他是欺我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而且此中武修为众,恐怕其他两位灵君也要暂避其芒,又料定如今时局,各方不得轻举妄动,仗着一身本事,才敢行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他敢当着我的面说开,显然另有底气所在,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位恐怕已经和我们那位东宫殿下有了接触。”
“什么?”闻言,李耗有些惊讶,“东宫那位……”
李景元有意栽培李耗,也不介意多说几分:“早些时候那位也招揽过我,只是我觉得其所图甚大,没有应和,恐怕已经被其记挂,如今外放为一方司主,他自然要用些手段,这位厉灵君,恐怕还是较为温和的。”
“那大人,我们现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李景元眼神眯起,“厉灵君想落一落我这司主之位,如今他在灵君之位上,我总归吃亏。”
说到这里,李景元也露出了几分煞气:“你先去领了职务,此事也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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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宏图所在书房之中,一道浑身肌肉如同老树盘根一般雄卧在四肢之上的男人静静站在其身前,恐怖的血气如同浪潮一般拍打着四周,一张疤痕遍布青黑脸庞挂满了凶戾之气。
“不过是世家推举出来的领头羊,若非我等不能擅离职守,此等小儿,哪里闯得出这般名声。”男子语气嗡鸣,说话之间骨髓鸣音震荡不休。
厉宏图放下手中已经挥就的狼豪,震了震面前书桌之上残留的笔墨,神情澹澹:“此子果敢非常,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如今我等时间不多,今日也有些操之过急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这男子眼神暗藏暴戾,“我等戍卫边境,上面非要派些不相干的人横插一脚,北境先前王明安之事当为前车之鉴!”
厉宏图取下桌上的边角镇石:“你来看看,我这字如何?”
这大汉靠近一观,只觉入目一片肃杀,猝不及防之下,心神鼓荡,差点深陷其中杀机。
“好字!”大汉由衷佩服。
厉宏图微微一笑,颇为自得,只是很快便被几分阴寒压下:“腐儒误国,不求经世之才,流连风月,求之形意,断不可取。”
大汉知道,自家大人自拜别军中以来,求学道藏,遍通其理,于书法一道最为自矜,但凤平郡中,以陈越冲为首的一众文庙大学却是曾经当众鄙夷其字,认为此人误入歧途,不得真意。
厉宏图也因此与凤平郡文道一派不对付。
只是凤平郡文道卓然,那陈越冲更是其中翘楚,曾入文庙秘境之中,领悟书中秘术,虽为天师,却成文道宝相,他也不是对手。
“我看这凤平郡再由这些世家胡来,恐怕真要亡了,那陈越冲走了,上面居然塞了一位龙安郡的天师过来,还有那位解语夫人,这二人如今处事,根本不将我等武夫看在眼里。”
厉宏图的眼中闪过了一层阴翳,对方所说,他如何不知,只是……这两个女人,一个走上了纯阳,位封国师,另一个更是名列天榜,哪个他也放肆不了。
“巫颂虽然是个疯子,但却凭借巫术登上了大巫祭之位,我如今距离纯阳却还有一段距离,周灵君之助,正好解了我等燃眉之急。”
对于陈解语,厉宏图却是没有半句可说,话语一变,就到了李景元身上。
“但是这位李氏天骄,却是明摆着拦了你我的路,若是只为司主之位,来此寻些进身之资也就算了,上面却是想由他总摄府司,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大人放心,我等有今日全仰仗大人提拔,如今不过一黄口小儿,狐假虎威之人,弟兄们绝不会轻重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