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来路上，烟绯已经留意到璃月港与往日的不同。
虽不至于满城缟素，但路上行人脸上少了笑容，而且包括飞云商会在内的许多商铺，都在门外房柱上拴一块白布以示哀悼。
吃虎岩卖杂碎的苏二嫂子，右胳膊上也缠了块黑绸子，上面缀着一点红绸。
依照璃月习俗，那代表着家里死了极亲密的人......
，
烟绯回到叶府找了一圈，没瞧见家人，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
再片刻，正要去玉京台找萍姥姥询问，却恰好见到张天宝从门外路过。
小黑瘦子的身材又佝偻了些许，单薄的身形走在空荡荡街上，看着有些萧索。
“张大哥！”
烟绯急急跑出门外，连对着张天宝挥手：“张大哥，我哥去哪啦？我家里怎么没人？”
“呃、嗯？”
张天宝今日巡勤值岗，路过叶府门外本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听到烟绯声音，却浑身一个激灵。
他抬头一看，又用力挤了挤眼睛，才敢确定自己没看错。
正想说话，喉头却涌上一股痰火。
没等话说出来，整个人就眼前一黑、仰面栽倒过去。
烟绯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将张天宝扶住。
搀扶进叶府北屋正堂落座，又喂下一碗清水，张天宝才悠悠醒转。
他瞧见烟绯，还没等开口，眼泪已止不住落了下来。
“烟绯妹子，你张大哥、你张大哥没用啊！”
开口瞬间，张天宝想起的都是叶七赐的好处。
——他张天宝原本只是个混迹缉事厅的老油子，但从叶七赐加入七队，李头儿便对七队格外提拔、重用。
期间虽有过几次小惩，但也都是走走形式。
有叶七赐在，七队的三贱客早已触碰到了过往不敢想像的一切。
无论是凝光大人的格外看重、又或者珠钿坊的额外优待......
仰仗着‘叶兄弟’所得的一切，三贱客虽然嘴上不说，但桩桩件件都牢记心里。
更别提叶兄弟为人没有半点架子，平日里吹牛胡侃，嬉笑怒骂何等畅快！
但如今......
想起今晨惊闻噩耗，张天宝又是眼前一黑。
叶兄弟一死，自己不仅痛失挚友，而且往后没了靠山，原本那点平步青云的念想，也彻底断绝。
诸般思绪杂糅一处，千言万语却无处诉。
张天宝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颤巍巍道：“今早、今早群玉阁里传出消息。
你哥哥、咱们璃月的大英雄，我那苦命的叶兄弟......
他遭了至冬狗崽子的暗算，在一处名唤‘金苹果群岛’的偏僻地方，陨落了！”
啪嚓——
听了这话，烟绯手上一个不稳，刚才喂张天宝喝水的空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惨白着脸色，眼里一阵阵发酸，可眼泪却涌不出来。
心里空荡荡着如刀剜也似，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天宝，还没等说出话来，张嘴瞬间已是‘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继而仰头栽倒，生死不知。
......
不卜庐。
“白先生！白先生快救人！”
吼声凄厉，声音迅速靠近。
白术还没安慰好七七和小叶子，就见张天宝抱着人闯进屋来。
“你、”
白术眉宇间怒色隐现，随后却听张天宝慌张道：“白先生！白先生你救救烟绯姑娘！
叶兄弟已去了，适才烟绯姑娘回转叶府，从我嘴里得知叶兄弟死讯，当场惊得吐血昏过去了！”
“呜哇——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