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楼内,商正衡将召开长老堂议事,同时感知到云萧儿与骆天坡在玄字楼汇合。
她心头一紧,眼神微微瞥向身边人,语气略显急促道:“汝凝,你去跟着萧儿,别让她胡闹。”
“可是,小若她……”连汝凝柳眉微皱,盯着商正衡的眼睛,欲言又止,“好,师父。我这就去。”
说完,连汝凝身形一动,准备动身离去。
“记住,不要让她与元邴碰面。”商正衡的话传入她的耳中,令她的脚步微顿,但很快恢复过来。
……
与此同时,云萧儿与骆天坡刚走出玄字楼,便发觉京城内有些异动,隐约听见一阵阵喊杀声响起。
街上的人群流窜,慌忙逃跑,甚至有一部分百姓还未穿戴齐全,披散着头发奔跑。
有些妇人抱着孩子,来不及去拾掉落的行礼,捧着怀中的孩子,匆匆狂奔而去。
视野投向远处,云萧儿清晰地觉察出,似是皇城方向正遭遇攻击。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惊诧,新帝登基在即,为何会在此时忽然引发战端?这令她心中升起疑云。
“萧儿。”连汝凝的身影闪过,来到云萧儿跟前。
“京城内爆发皇室内变,献王意图篡位,已经够乱的,你还是别在添乱了。”她低声说着,眼神有些复杂。
篡位?
云萧儿大为震撼,京中如此混乱,抬眼望向上空,一些千机阁修士冷眼旁观,皆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而有些黑袍修士们,则是在引导疏散着流窜的百姓,丝毫不为这场宫廷内乱而紧张着。
面对这番景象,骆天坡在旁镇定地向她解释:“千机阁向来与俗世分割,只要不牵扯到百姓,我们没有理由牵扯进来。”
“那元坚他……”云萧儿不禁担忧起即将登基的太子。
见她这幅模样,连汝凝叹口气,抬手轻拍起她的胳膊说:“六百年间,类似这种篡位之事,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你可以为元坚担心,但这场争斗,在千机阁限制内发起的,阁里是不会插手的,也不会允许你介入。”
云萧儿听闻,蹙额疑惑,明明阁内有人支持着元坚,他们明面上不会插手,暗地里自然有所考量。
暂时抛下此事,她转而问起骆天坡:“王氏兄弟被放出后,去了哪里?”
此事才是她愤然跑出天字楼的原因。
骆天坡恍惚片刻,郑重地说:“我已让我的同门师弟去盯着了,他们应是去东城坊街。”
此话说完,云萧儿当先动身而去,骆天坡与连汝凝紧随跟上。
这一路上,在京城主街上,满是黑甲兵士不断地涌向皇城,旗帜上则打着“献”字。
献王元邴,为皇后义子,在所有皇子之中,是倒数第二位进阶的筑基期。
原来,有着筑基期修为的元坚,能够被指定为新帝,是因这一代皇子们天赋极好,一个个陆续进阶成为筑基修士,而元坚则是最后一位进阶。
至此,这代皇子中,再无筑基以下的,故而只能先帝只能选择元坚继位。
可先帝驾崩没几天,元邴已号召大军进攻京城,倒是不知元坚该如何应对,但这也不是他们能担心的。
沿着街道,一路追到东城坊市,此处已是人烟稀少,坊内多数商贩慌乱收拾物件,准备架着马车离去。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一名男子自坊内高楼跃下,来到他们跟前,这人便是骆天坡所说的同门师弟。
“地字三九七号,拜见两位阁下,见过师兄。”那人说道,“师兄让我盯的那二人,正在旱桥处吃酒。”
旱桥,位于京城东门旁。
连汝凝一声惊呼:“那两人不会是要离开京城吧?”
“不错。”这名男子话音落下,云萧儿与骆天坡脸色皆变,二人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向东而去。
见到他们如此急促,连汝凝赶忙追了上去,并将灵兽小白召出,体型变成十几丈横亘在他们身前。
“萧儿,旱桥那处不可去。”连汝凝挡住二人去路,急促地说,“旱桥,也称锁龙桥,顾名思义,是为锁龙之地。万年前设下过阵法,而那阵法连通的是弦星山的地宫。”
“弦星山地宫?”云萧儿一愣,露出惊色,“是一万四千年前,封印的地宫?旱桥的阵法为何连通到弦星山?”
与她一样疑惑的骆天坡,也是怔怔出神,张大着嘴巴,似乎也是在听她的讲述。
但他毕竟不是天字楼门下,连汝凝眼神迟疑,瞥过眼神,欲言又止。
当是骆天坡察觉到她的意思,转而向她们拱手,便御空离开。
待他一走,灵兽小白的身躯逐渐缩小,恢复成正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