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吐白,从沙丘边缘升起的炙热阳光洒在地面上,不是平常时的金灿光泽,却是一片鲜红。
如孟芙华说的那样,太阳升起时,这些沙漠灰狼便开始慢慢后撤了。
这一夜,李裳重剑斩狼百数,浑身浴血,看上去颇为狰狞可怖,但他并不理会自己的模样,将手中的无锋重剑用清水清洗好后,送入剑匣中摆好。
随后从秦琨羽手中接过一桶热水,小心地擦拭起身子。
与李裳相比较,秦琨羽从容太多。
一身白色衣袍连尘土都没有沾上,俊朗少年,惹女子心扉。
“李裳小弟,下次出剑,记得将真气附着在双手上,这样就会不磨虎口。”
秦琨羽指了指拇指内侧,继续道:“等你将身上的血擦拭干净后,找你的阿离姐姐要些药膏抹抹,这样好得快些。”
李裳头发湿哒哒的披散在肩上,轻轻点了点头,“琨羽大哥,谢谢你的提醒。”
“举手之劳,林厌离是修行之人,肉身比凡人要坚实太多,或许是忘记将技巧传授给你了,今日我同你说了,你以后长时间用剑的时候就莫要再让双手受伤了。”秦琨羽衣袍一挥,表示此事无关轻重,李裳不需要这么客气。
李裳将身上的血迹清洗完,随秦琨羽一同来到林厌离所在的车厢处。
林厌离坐在车厢外头,地上的影子在太阳的照射下拉得老长,她看见二人走来,小手拍了拍,“李裳你的剑术还有些生疏,还需要多加练习。”
说完,林厌离左手伸入右手袖中,从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扔到李裳怀中。
“金疮药,记得涂均匀点。”
李裳心中一暖,小心揭开瓷瓶的木塞,用手指从中挖出一小块,轻轻涂抹在虎口的位置上。
药膏有奇效,不到十息时间,虎口处结上了痂,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褐色。
不愧是仙物,药效就是神!
李竹酒蹲在一个木笼子前头,手指不停戳着笼子中的灰狼,开口道:“这些沙漠中的狼跟凶兽很像呢,都是悍不畏死的往前头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厌离脚丫子轻轻晃动,伸了个懒腰后,从车厢跳到沙地上,她将身上的衣袍脱下,递到李裳手中,悠闲道:“区别还是有的,最起码这些狼群还没有那么吓人。”
两个小姑娘都上过多次城头,尤其是李竹酒,本土大剑仙李粿的女儿,上城头的次数比林厌离多许多,对于凶兽的印象更深刻。
小时候,凶兽存在于那些前辈的口中,那时几个孩童一起搬着一张矮凳子,坐在巷口听着路过的老剑仙述说着当年的光彩英姿。
第一次上城头的时候,远远望过去,可以看见很多黑压压的凶兽头颅,这个时候,她才对凶兽有些印象。
林厌离低下身子,不顾灰狼眼中的恐惧,抬掌捋了捋它的背脊,“若是那些凶兽能有这些灰狼好对付,你们倒也不用离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