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溪水潋滟,城头上闪亮的明灯照印在眸子中,噼里啪啦,如焰火绽放。
李粿返回城头时,右臂裂开了很大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让人好一阵担心。
他腰上别着一颗头颅,双眼已经失去生机,看样子已经死去了很久。
离得近的一位沐天城本土女修见到李粿淌血的右手,赶忙迎过来,李粿见她担心,笑着摇了摇手道:“不必担心我,被这孽畜偷袭斩了一剑,伤了条胳膊,还能提剑。”
女修眉头微蹙,有些不悦道:“废这么多话作甚,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男人。”
说着,抬手用力一扯,将李粿右臂的破烂衣衫扯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只玉壶,将玉壶中的清水浇到伤口上。
“大荒这些化形凶兽有不少是毒物,已经有不少修士栽在上头,你也想烂条胳膊?”
李粿感受到右臂伤口愈合的刺痛,嘴角抽了抽,“这般珍贵的灵药给我用浪费了些。”
女修有些不高兴道:“李粿,亏老娘当年还对你暗生情愫,没想到你这般婆婆妈妈,你是个男人么,叽叽歪歪叫人心烦。”
李粿面露震惊,立马从女修怀中将手抽出,面色严肃道:“这份恩情,我会还的。”
“哼,屁大的恩情。”女修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般,将李粿推开,“嫂子和竹酒还在等你,去报个平安。”
李粿抬了抬左手,将腰上的人头取下,递到女子面前,“这个就麻烦你了,让竹酒瞧见不太好。”
女子修士伸手抓在人头的长发上,拎着瞧了瞧,口中啧了一声,“模样还长得挺好的,就是不太长命,放到以前,这种白净小生还能讨得老娘欢喜,现在嘛,啧啧......”
李粿招来一捧清水,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大步去了另一处城头。
女子修士将人头别在腋下,转身看着远去的李粿,怔怔出神。
其实,当年喜欢李粿的女子还挺多的,无论是本土修士,还是外乡女子,李粿身边总是群莺环绕,而她是那些莺鸟中比较大的一只,只是最后那位白衣少年剑仙,选择了一位比较普通的女子。
当时沐天城的各处街角,都是喝醉的女修,而她是那拨喝醉的女修中,醉得第二厉害。
至于那醉得最厉害的女子,现如今坐在大荒的王座上。
人啊,修为越高,对于一些曾经的过往就越是执着,
真正能修行得无欲无求的人,或许只有活在传说中的道祖吧。
女子修士轻轻将人头抛出,缓缓走至林厌离身旁,她从指尖凝聚出一股剑意送到林厌离手中,轻声道:“这东西先给你,以免我分心。”
林厌离呆呆地接过剑意,便见眼前的女子剑修从身后缓缓抽出飞剑,高声喝道:“沐天城剑修高蕊,问剑王座第八!”
念奴娇高坐王台,瘦骨梭棱的十指交叉放在肚皮上,一直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面上带着一丝认真道:“念奴娇领剑!”
女子踏剑而去,很是畅快。
林厌离赶忙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只玉简,十分认真的将高蕊的名字刻了上去。
她在城头等了数日时光,那位女子剑仙终究还是未能重返城头。
远处飞剑楼,十二层之高,从下往上,飞剑品秩逐渐攀高。
最高层是几柄杀力极大的半仙兵,由几位十分有名望的剑仙持剑。